张青砚雪白的皓齿咬咬嘴唇:“还早呢,还没给相公添个严府第四代,这心愿怎能得偿?”
严鸿哈哈一笑:“好,既然如此,咱现在就添。老夫老妻啦,不讲这许多客套的。”说罢虎地扑上,将张青砚按倒在大红鸳鸯被上。
红烛摇曳,嫁衣褪下。张青砚雪白的肌肤,在灯下时隐时现。严鸿俯身前倾,紧紧搂住张青砚,强梁横霸,冲挑捻扫。张青砚秀眉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嘴唇中不住发出嘤嘤的呻吟,那姣美的身躯,也配合着严鸿翻滚扭动,绞缠抛荡。严鸿一面拍马冲阵,一双大手却在张青砚胸前温柔地抚摸,粗暴与柔和相间,更让张青砚从身心上备受这水火交融的夹击,一忽而直上云霄,一忽儿跌落深谷。不过一炷香功夫,张青砚浑身一震,头脑里空空如也。那天籁般的长叹,连环喷发,十只玉葱般的手指,在严鸿背上生生抓出血道来。
激情过后,张青砚趴在严鸿胸前,轻轻喘息。严鸿双臂抱着仍然失神的张青砚,柔声道:“青砚,咱们萍水相逢,也是一起患难过的。在济南,在宣大,你一人一剑,保我平安。虽然你今日才穿上嫁衣,我心中早把你当做我的人了。放心,日后不论我是贵是贱,是贫是富,也不论你年轻年老,生儿生女,是否韶华不再,是否染疾卧病,我绝不会辜负了你。有我在,便不让你受委屈。”
他这一番话,倒也是发自内心,毕竟张青砚为了严鸿,所舍弃甚多。单只那暗中与忠义盟作对,袭杀沈炼,此事若非死心塌地爱了自己,如何能做到?想到此,严鸿便趁这水**融之时,把那后世西洋婚礼上的对白稍微改换头面,拿了出来。然而此话在大明朝时,却甚少听到。寻常人娶妻娶德,纳妾纳色,小妾稍微色衰,便会失宠,几人有严鸿这般诚挚的话。张青砚听得此,饶是满腹心机,也大为感动,鼻子一酸,泪珠儿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只叫了声“相公”,竟自哽咽住,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保住严鸿,嘤嘤轻泣。
严鸿一手抚摸她乌云似的散发,一手握住她的玉指,口中轻轻抚慰。待张青砚哭泣一阵,伤感稍过,严鸿又面带银屑的笑容,伸手满不老实地在张青砚那缎子似的肌肤上游走起来。时而巡行邱峰,时而探访河谷。张青砚方才被他一番挞伐,如今哪里受得了这般挑弄折腾?不多时,哭也不哭了,喉咙深处发出轻轻的呻吟:“相公……相……公……”
严鸿见这江湖上威名远扬的青衫龙女,如今在自己手下哀鸣婉转,乞求雨露的模样,也禁不住激情大兴,翻个身,再将张青砚压到下面。一双眼睛仿佛喷出火来,哪管她玉仙玉死,大刀阔斧,又是一轮挞伐,只杀得娇躯如泥,芬兰杂乱。
后宅右边的新房里,宝蟾带着盖头,和衣而卧。她的轿子虽然先进门,但严鸿今夜却先去张青砚那边,自然不可能让宝蟾熬着等半宿。只是,虽然躺下了,却哪里睡得着?外面房间的鼓乐、酒令声若有若无,隐隐透来。而心中的事儿,也是一阵一阵起伏。
宝蟾对这位大少爷的感情,却是比旁人更久。长期在欧阳老夫人身边,她一心只要寻一个立得住的靠山,免得下半辈子做了那随风漂泊的浮萍。自委身严鸿后,她时刻盼着被正式收房。虽说,严鸿自己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说着,这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毕竟没有过门之前,谁敢说不出个意外?便是严鸿这两年里东奔西走,不是打倭寇,就是打鞑子,阵上刀枪不长眼,万一有个闪失,自己找谁哭去?
因此,这会儿宝蟾心中,真是满足得很。虽然,她也有一点点不悦。自己进门之后,在诸位妾室中间,居然已经排到了第五去。要说徐阁老的孙女,那本是做正妻的份,自己当然不可能争得过她。其他几个,算什么啊?尤其那第一房姨太太孙月蓉,明明是个占山为王的女匪,这等该砍头的家世,居然堂而皇之成了诸位妾室中老大,大少爷还对她宠得那样,实在让人心中难平。
不过,宝蟾毕竟是伺候老太太许多年,自然也知道侍妾的立场和态度。男君爱哪个,这是男君的权力,岂有做姨太太的随便干扰男君的?她宝蟾断不会做那傻事。反正,若不是孙月蓉开了先例,自己大约也就是老太太一句话轻轻过门,断不至于有今天这样,大红嫁衣,花轿,宾客满庭的待遇。这样想来,宝蟾还挺感谢孙月蓉的。
想到此,宝蟾嘴角不禁又起了一丝笑容,带着微微的恶意,想着坠儿那丫头。哼,这小东西,不过是仗着跟随胡晚娘嫁进来,居然想爬到我头上,在姨太太的排名中也压住了我。可那又如何?我可是穿着红嫁衣进来的,你呢,也不过是陆兰贞大娘子一句话收房,后宅自己摆了一桌酒而已。这一层啊,你终究没能比过我宝蟾!便是回头这大少爷院子里的财权,也绝不会让给了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