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黑狼死的消息到现在,教会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从侧面证明了黑狼算是自己作死,那天站在围墙上大骂教会的高层猪狗不如,这样都不死谁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黑狼似乎想以自己的死来唤醒些什么,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揣测,毕竟他已经死了,临死前的几天我们各自忙着,甚至连话都没说上过三句。
现在夜已经深了,司马大主教终于传唤我了,不用问肯定是关于黑狼之死的,今天很多教徒自发去前线祭奠,他们摘了很多不知名的野花,用花花绿绿的头绳扎好摆在那里,不止是黑狼,还有另外数十米惨死的教徒,按照教典来说,他们“奉献”了自己,理应得到追忆,但也只是追忆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会死,鲜有人问津。
我一路带着冷漠和嘲讽的笑容来到教堂,在进门的刹那我就换上了一副平静的面孔,坦然的走到二楼偏殿,见到了司马大主教这位教会大人物,也是迄今为止我见到的教会最高人物,他正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我的脚步声很重,他肯定听到我来了,但是却没有理我,这幅姿态肯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我也不理会,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边。
这样诡异的状态持续了两三分钟,司马大主教终于装不下去了,扭头看到我惊愕的说道:“你都来了怎么不吭声呢,快过来坐。”
“看到司马大主教好像有心事,没敢打扰。”我微笑着说道,在司马大主教的手势中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司马大主教还要替我倒茶,我急忙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接过茶壶给我们每人倒上一杯才又坐下,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姿态。
司马大主教喝了一口茶,半晌才道:“黑狼的事情你知道了,我听说是你亲自送他最后一程的,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虽然你俩之间有过不愉快,但是后来相处得还不错,黑狼还主动把你要过去做辅理主教,省了我们很多事,不然当时想给你升迁是很麻烦的,可惜啊,本来想着前线有你和黑狼一起把持,可以大有所为的,可惜啊……”
司马大主教连着说了两句可惜让我有些意外,因为他的语气里有着很难作为的真诚,我虽然心下一动,不过这种人的心思很难猜的,我当初受过王主编的骗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人了,所以我只是附和着说道:“是啊,他死得有点不明不白,可惜了。”
听到我这么说,司马大主教的眼神凌厉了起来,盯着我说道:“今天找你来是想提醒你,我知道这件事背后牵扯多么深,但是你不知道,不要用你所谓的义气去做什么不属于你身份的事情,黑狼死了,前线空缺了,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接替他的位置,同时你面临的风险也更大,我的权力有限,明天开始会往前线给你派遣五十名教会护卫队的成员帮你快点把前线稳定下来,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很多人都怀疑你要为黑狼说点或者做点什么,你记住四个字,祸从口出。”
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但我几乎马上就明白了司马大主教的意思,我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司马大主教多虑了,我和黑狼真的没有那么熟,或许算是有些交情,但毕竟先前彼此为敌,还打过一次架,惋惜肯定是有的,但要愚蠢到为他做什么……我还做不到。”
“那就好。”司马大主教有些释然但又有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不过此行的目的毕竟达成了,他的脸色也好看多了,宽慰我道:“你也不要有压力,今天研究过了,不会马上升你为区域主教,从辅理主教升到助理主教,代管前线,不过教会里面要派人监督你,毕竟前线那么重要,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等安稳度过了这个冬天,我保证你可以做上前线的区域主教。”
“先谢过司马大主教了。”我感激的说道。
从教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司马大主教硬拉着我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还聊起了教典教义,据说教宗最近准备要对教典进行修改,还在征询下面的意见,如果有人有独特的建议被采纳的话,就会得到教宗的特别接见,所以司马大主教费尽心机想让我写一份儿好点的教典改变思路呈上去,我明白这也算是给我找点事做,怕我钻黑狼之死的牛角尖,我欣然答应了下来。
我在已经空旷的路上漫步走着,这样寂静的夜晚我反而格外放松,因为不可能有人再无声无息的靠近并且刺杀我,我的长袍下有一把新的军刺,原来那把跟了我很久的防身军刺已经送给黑狼了,之前已经伴随他的遗体烧掉装进骨灰盒下葬了,黑狼没有家人,孑然一身,我问过很多人,黑狼从没有和别人说起过他的故事,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在教会教义的光环下仍然保持着对丧失那样极端的仇恨和独立思考能力,可惜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