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降的突厥人齐低下头,他们知道该接受现实了,不,应该说在他们放下兵器的那一刻,就已接受现实,自此后,突厥不复存在,他们将不再是草原上的雄鹰,不再是马背上的骄子,不再有自己的尊严,他们得无条件地听命于晋人的统治,否则,突厥会向羯族、羌族等草原部族一样,遭遇灭族灭种之灾。
世上之事,本就是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突厥败了,且是惨败,以亡国结束了草原上的一个神话。
与自家美人爹和男人说了突厥王庭那边的情况后,听美人爹命下面的部将领兵接应、从突厥王庭那边押过来的战俘,云轻舞知道这会没自个什么事了,于是长舒口气,随军往西北大营而行。
“公子!”
“秦鸿呢?”见聂文独自骑马过来,云轻舞心头一紧,开口就问。
聂文调转马头,骑在她身侧,半晌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云轻舞微恼。
那夜离开大营前,她有叮嘱这小子,量力而行,没必要冲到大军最前面,尽可能地和秦鸿在一起,两人也好有个照应,此刻他说什么?说他不知秦鸿在哪,直白点说就是不知秦鸿是生是死
。
“他前面都没上战场,就今个这一战才被我拽到战场上,可是还没等他出手和突厥人厮杀,就从马背上下来,站在一堆尸体中吓得浑身颤抖,哭得不知所措。”聂文这会儿看着很狼狈,神
色间露出明显的疲态,却强打起精神,恭敬地看向云轻舞作答:“我瞧他那样,就赶他离开战场,他却不走,只知道没出息地站在那哭,于是我便一把将他推倒,让他趴在尸堆里装死……”
言语到这,他没再说下去,云轻舞静默片刻,抬眸看向他,略显欣慰,道:“你当时的做法不错,但就那么把他丢在战场上,也不知他现在是何状况,走,咱们快去找找。”
宫衍和云汉卿骑马并行,看到自家媳妇儿(宝贝闺女)如闪电般纵马驰骋,眼里皆露出不解。
“快去跟着舞儿!”云汉卿道。
宫衍颔首,驱马紧追媳妇儿。
东方破晓,天色微亮,云轻舞攥紧马缰,神色肃穆,望向尸横遍野的战场,低喃:“要是秦国公……知道他唯一的嫡子死在战场上,他得有多伤心……”
“公子,你看!”
聂文突然手指前方数十丈外,语带惊喜道:“那个高一点的身影应该是秦鸿!”秦鸿满身是血,搀扶着一名受伤的大晋伤病,缓慢地从地上爬起,这一幕正好被聂文看到。
云轻舞盯着那道熟悉的背影,神色明显露出动容,问:“是他吗?”傻大个,还算是条汉子!
“背影很熟悉,应该是胖子没错。”胖子是聂文给秦鸿取的外号,因为两人是朋友,玩闹时聂文随口喊了句胖子,而那会秦鸿已然蜕变成功,不过,对于聂文给他取的这个外号,秦鸿并没
有生气,由着聂文叫了。
宫衍这时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唇角微抿,云轻舞低“嗯”一声,打马前行。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秦鸿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一手护着那名伤兵,一手举起兵器,凛然地转过身。待看清那骑在战马上,身
着白色铠甲,戴着面具的身影时,他眼睛鼻子一酸,启唇,语声嘶哑无力:“我……我是懦夫,我给父亲丢脸了,我……我辜负了你的期许……我……”身子晃了晃,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