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随员文案三十余人。只是这次去宣大,乃是到边疆苦寒之地,更兼俺答汗乃是当时大明朝最大的威胁。这且不说,吴时来弹劾杨顺的案子,实在非同小可,真要查出来什么,怕也麻烦。这可不比得去年的山东和今年的壕境,前者大家以为就是去赈灾顺便发财,后者更是去敲洋竹杠。因此这一回,各大勋贵豪门,也没怎么往队伍里面塞心腹力量,跟随严鸿去的倒真都是办事的。
眼看良辰到了,严鸿钦差及众随官辞别诸位送信官员,一声号炮,三千余人旌旗招扬,上路北进大同而去。
大同城内,朝廷的邸报已经通过急递铺一路送到大同,宣大总督杨顺见了邸报,急忙招来自己的心腹师爷阎儒问计道:“先生,那钦差严鸿来了,这该如何是好?我看他犒赏是假,分明是调查那几档子事来的。这可该如何处置?这要是抖落出来,怕是不大方便。”
阎儒笑道:“大帅不必惊慌,这事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来的,不是严家孙少爷么,您老好歹是严家大将,阁老的红人义子,严大少和您有叔侄之情,莫非就狠下心来对您胡来?再说,咱这事办的没什么首尾,怕者何来?那些丘八,根本不足为证,他们的话能信?”
杨顺道:“严鸿当初在山东,可是把刘才都断送了。刘才也是严阁老养子,论起和严家的亲疏,比我只近不远,我看……”
阎儒道:“我打听到了,刘才那是自个不会做人,在严大少面前还要摆那世伯的谱。严大少什么人?少年英杰,天家宠臣,你在他面前装老辈子,这不是找死么?还有,听说那刘才在山东,私采矿物,又和白莲教首脑王玄勾结,捞进无数钱财,孝敬严阁老却不够。再加上那次的副使海瑞也是个厉害人物,严大少纵然想遮拦,也没法子使力,这才把刘才给办掉了。这次严大少又是独身前来,不再有那厉害人物盯着,大帅不必担忧。”
杨顺道:“我孝敬阁老,虽然不少。但谁知道严大少要多少啊。”
阎儒笑道:“严大少的为人,学生也了解了下。无非是酒色财气,样样均沾。咱们大同出美女。找几个周正的好好伺候他,什么事都没了。再说,大帅还有那宝贝,难道舍不得割爱?”
杨顺脸上神色一变:“先生是说……桃松寨?”
阎儒道:“不错,那小妖精既是世间尤物,伺候严大少几回,到时候保证什么事都没了。咱拿的军饷,分些好处给严大少,我想怎么也能买个嘴严。再有那边关互市,可以让严大少入一份干股,还怕他不肯跟咱们一条心么?大帅放心,据我探知的消息,朝廷上这事儿是吴时来发的,可是皇上已经把那姓吴的发配去当县令了,明摆着是给严阁老面子呢。再说马芳那厮得罪小阁老得罪的不轻,也许严大公子这一回,还是为了那老东西来的呢。”
杨顺点头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好了。至于桃松寨么……咳,左右是个鞑子,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若不是她媚功确实了得,我也不会留她。既然阎先生这么说,好吧,好吧,那就也让她伺候严鸿,倒也是件一物两用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