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又给每人都送了一份礼物,只是价值都不如那龙风镯子,众人也明白,是陆兰贞有意厚待坠儿,以表示自己不歧视前妻留下的人。严鸿看着也暗自点头,这正室夫人不是谁都能做的,单就这份处理人际关系的水平,便高过晚娘不止一条街。兰贞又按着自己屋里的陈设,命人原样在孙月蓉房里摆了一套,把个胭脂虎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抓住她的手道:“妹子,你放心,日后只要你一句话,刀山油锅,咱绝不含糊。”她说完之后,又忙道:“姐姐对不住,我是看你岁数小,喊习惯了,可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把兰贞逗的掩口而笑,“我的好妹妹,真是个口快心直的人。有你在啊,这内宅可就不怕闷了。我方才说了,内宅里没那多规矩。妹子你年纪确实比我大些,一时叫错也是有的,今后记得改口就好。”
她又对张青砚道:“张妹子,这院子挺大的,你干脆就别走了。你那的东西,我回头派人搬过来,相公以后也是个大忙人,几处跑的不方便,你就先委屈委屈,在家住一阵子。等回头找个好日子,就迎你过门的事。宝蟾妹子那就得再押一押了。”
宝蟾忙道:“夫人不必挂念,奴婢这里不急的。”
兰贞道:“你不急,可是碍不住咱这有人急啊。相公可是对妹子想念的很,再说都说了叫姐姐,还叫夫人,打嘴。”宝蟾被逗的粉面通红,叫了声姐姐,待要告辞。严鸿却道:“且慢,以我说啊,青砚和宝蟾,一同进门如何?”他是想,宝蟾姐毕竟和自家关系最久,又是老夫人那边的红人。比孙月蓉晚进倒也罢了,让坠儿先入门,这事儿已经有些不妥。兰贞既然要做好人,却也只由得她。可要是再把张青砚也放到宝蟾前面,这怕就有些没趣了。
兰贞听夫君说这话,掩嘴道:“果然,宝蟾妹子,你看我怎么说来着?既然相公有此意,妾身岂能不从?只要老太爷、老爷那边同意,自然按相公的意思来了。”
宝蟾见严鸿当众给自己撑腰,心下更喜,连忙道谢了才辞去。张青砚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她是个知趣的人,心中泛酸,脸上丝毫不动声色,也笑道:“多谢男君。能与宝蟾姐一同过门,这也是我的福分。”
等众人散去,严鸿一把抱住兰贞道:“我的好夫人,方才在众人面前,好大的威风,与昨晚上那娇滴滴呻吟求饶的,好象两个人一样。难道我娶的是个女妖怪?大胆妖怪快现原形,把我的好贞儿还回来。”
兰贞见他提起闺房秘事,羞的面红耳赤,半晌才道:“坏夫君,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出来,否则妾身怎么见人啊。我方才也是没办法,谁让我是大妇呢?总得摆个大妇的架子出来,否则这院里的下人就没人怕我,我也就管不起这个家,那不就有负相公了?其实板着脸挺难受的,可是既然做了大妇,只好多操些心了。”
她又拿起丫鬟们送来的帐簿道:“你看看,光是咱成亲,花消、入帐、收礼、回礼就是个麻烦事。还有啊,祖父和我爹那边给的田庄、铺面,咱也得抓紧去接收,重新打理,可是偷不得懒。妾身这一白天都要忙这个,怕是没时间陪相公。相公若是觉得闷,就去那几位妹子房里坐坐,或是找我带来的丫头陪你都成。再不啊,就到外面走走,去拜拜朋友。”
严鸿故意逗她道:“我的朋友可没几个好人,你就不怕我去拜朋友,然后一起赌钱,或是去逛青楼?”
兰贞道:“只要相公欢喜,怎么都好。只是青楼啊……”她犹豫了半天道:“家里有这多妹妹,还有些丫头,难道相公还不满意?再说咱们刚刚成亲,就去那地方,被爹爹知道就不大好了。相公要是想去青楼,可否忍耐几日,等到过上一两个月再去,到时候哪怕爹爹也不好见怪了。”
严鸿心中一暖,又一把抱住她道:“好夫人,相公我哪也不去。一会就陪你慢慢算帐就是,你相公我当初可是盯着严家生意的,论打算盘可着京师,可也找不出几个比我好的。不过现在么,咱们先办正事。你说要让严家开枝散叶,自然要你这个做姐姐的当个表率。”举着陆兰贞就向那南京产的雕花拔步床走去。
陆兰贞本来得计,觉得姨娘教的欲擒故纵的主意真是高明,果然把夫君拴在身边,不去那烟花之地。没想到情势一变,已然落入相公的魔掌之中,不住挣扎道:“相公……不行啊,现在是白天,哪能那样……若是有人闯进来,羞也羞死了,还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