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泽尔没想到阮丹晨会这么担心,显然是并不如阮克山担心的那样,与他们生分,心里不悦他们这些年都没有来找她。
阮泽尔张了张嘴,他虽然没说,但也一直担心阮丹晨的态度。若是因为这件事,阮丹晨再也不愿意搭理他,他也很难受。
他现在放心下来,眼圈也红了,“姐……姐姐不要担心,只是轻伤。我跟妈都没事,爸爸当时怕伤了我们,所以自己顶了伤,但是好在只是胳膊和腿的皮肉伤,其他都没事。”
以前阮泽尔叫她阮姐姐,阮丹晨只是觉得与孩子亲近。就是今晚阮泽尔的第二通电话,不着痕迹的叫了她姐姐,她也没多想。
可是现在再听阮泽尔叫姐姐,感觉就不一样了,阮丹晨也终于明白,第二通电话时,阮泽尔叫她的这声姐姐的意义。
阮丹晨又问了他们在哪家医院,阮泽尔本来是觉得这么晚了,不好再让她这样跑,本来今晚就是他们给阮丹晨添了麻烦,可是阮丹晨坚持,又听到齐承霖把电话拿过来,也说让他说一下,不然阮丹晨今晚都睡不好觉,阮泽尔这才说了。
挂了电话,不需要阮丹晨说,齐承霖便说:“走吧,晚上冷,多穿点儿衣服,我带你过去。”
阮丹晨点点头,也不想着换衣服了,只是外面裹了一件厚长的大衣,便跟齐承霖出去。
齐承霖扶着她的腰,皱眉说:“你慢一点儿,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得调整好心态,还有孩子呢。”
阮丹晨点点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捂着肚子,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好。”
……
两人很快便到了医院,因为知道他们要来,阮泽尔一直在门口等着。
见齐承霖和阮丹晨从车上下来,他忙跑了过去,在快到阮丹晨面前的时候,脚步却变慢了,有种情怯的感觉。
“姐姐。”阮泽尔叫道。
他这样叫,也叫人说不出什么不对,反正以前他也是叫阮姐姐的。
只是对齐承霖,阮泽尔不敢厚着脸皮叫他姐夫,嘴巴动了动,也没好意思叫出来,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我……我带你们过去。”阮泽尔说道,埋头便在前面走。
三人进了电梯,阮泽尔好几次看向阮丹晨,一副想说话又鼓不起勇气的样子。若是平时,看到这样一个面容清秀的美少年做出这样的表情,阮丹晨一定觉得有趣,可是现在只是紧张了,便只对阮泽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只是紧张之下,竟有些想吐。
她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又安稳了,跟阮泽尔出了电梯,转头紧张的看齐承霖。
“怕什么,见家人呢。”齐承霖低声说,握住了阮丹晨的手。
阮泽尔跟他们走在一起,齐承霖声音虽低,但也不是贴着阮丹晨的耳朵说的,所以阮泽尔也听见了。
他惊讶的看着齐承霖,张嘴受了惊似的,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齐承霖没回答他,只是挑挑眉,嗓音清淡,“还没到?”
见他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阮丹晨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安定了下来。
阮泽尔一愣,连忙往旁边看,脸有点儿红,“就是这里了。”
差点儿走过了。
这是个单人间的病房,阮丹晨站在门口,感觉到手被齐承霖捏了两下,抬头看他黯然静好的模样,再转头看阮泽尔,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站在一旁等着,见阮丹晨点了点头,他才把门推开,先走了进去。
一听到门口的响动,阮克山已经期待又紧张的看过去了,见只有儿子进来,掩不住失望。
“爸。”阮泽尔只叫了一声,便让开了位置。
阮丹晨心跳加速的跟齐承霖一起走进了病房。
她紧张的瞪着眼,一双眼睛显得更大,看着无辜又不安。
阮丹晨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二人,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见面前阮克山看着她便哭了,戴着厚重眼镜的都沾满了泪点子。阮克山把眼镜摘下来,视线便有些模糊了,便只能又把眼镜戴上。
却是眼皮一眨不眨的看着阮丹晨,一边哭着一边看,“敏夏,她是克宇的女儿,她是的!她跟克宇长的多像啊!她长的真像克宇,真像!就是……就是没有任何证据,我也知道,她就是克宇的女儿!”
陈敏夏也愣住了,没想到那天在超市有一面之缘的人,竟然就是她!
怪不得,她当时就觉得阮丹晨眼熟,只是一直没想起来长的像谁,再加上当时只当她是个陌生人,自然也不会努力去想一个陌生人长的像谁,更不会与自家小叔子联系到一起。
如今被阮克山一说,便立即发现,阮丹晨当真与阮克宇长的特别像。
阮克宇本就属于长的秀气的类型,哪怕是女孩儿随了他,也不会难看。阮克山只看阮丹晨那眼睛鼻子嘴,无一处不像阮克宇的。
陈敏夏也在一旁抹眼泪,不停地点头,“是啊,那么像克宇,怎么会不是呢?”
阮克山把眼镜摘下来,哭的凶了,竟然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一个大男人,哭出声是不太好看,可是此刻却没人因此瞧不起阮克山。
阮丹晨一颗心早就塌陷了,除了齐家的长辈,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疼爱。
即使他们都还没说过多少话,阮克山只是哭,阮丹晨也看的出阮克山浓浓的感情。这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啊,是她的亲人。
看着哭的乱没有形象的阮克山,阮丹晨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可以毫无保留的依靠他,而他也是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
“孩子,是我们不好,这些年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阮克山哭着说道。
因为阮泽尔的关系,之前他也很是关注了一下阮丹晨的新闻,见一开始的爆料,知道那爆料有失偏颇,却也知道有柳容华那么个人在身边,阮丹晨肯定是过的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