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阮泽尔的关系,之前他也很是关注了一下阮丹晨的新闻,见一开始的爆料,知道那爆料有失偏颇,却也知道有柳容华那么个人在身边,阮丹晨肯定是过的不好的。
“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克宇,对不起你。竟叫我的亲侄女在外这么多年,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人当你的靠山,让人觉得你没有家人,就能欺负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阮克山低下头,眼泪落在*单上,已经湿了一片。
阮丹晨吸吸鼻子,红着眼眶看着这个哭的不顾形象的男人。这一家人为了找她都找了27年,又有哪里不好呢?
即使27年来都没有亲人在身边,可是知道自己的亲人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她,她就觉得温暖,一点儿都不怨。
阮克山低着头,只觉得眼前多了片阴影。他抬头,见阮丹晨坐到了*边,他伸手就能碰着她,他的侄女。
看着阮丹晨这张与阮克宇肖似的脸,就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风华正茂的弟弟坐在自己眼前,对自己笑的温润的模样。
“我找到你了,克宇,我找到你女儿了,我找到了。将来我下去,也有脸见你了。”阮克山哭着说道。
阮丹晨忍着泪,看着阮克山被上了药,包扎起来的手脚。
“您……伤的重吗?”阮丹晨轻声问。
这是阮丹晨进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阮克山激动坏了。
“没事……没……没伤……就……就是扭了下脚……没事的,没事的!”他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阮泽尔在旁边解释道,“对方躲避的也及时,我爸就是脚卡在油门那处,所以扭到了。”
阮丹晨松了口气的点点头,看着阮克山,她吸了吸鼻子,忍着泪说:“我们……找个时间去做鉴定吧。”
“你……你是不是不愿……”阮克山目光有些黯淡,抹了把脸上的泪,仍是哆哆嗦嗦的强扯着嘴角,“我明白的,我们……也不愿意打搅你的生活,你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很好。我们也不会叫别人知道,你——”
“不是的。”阮丹晨见他想岔了,连忙说,“您别误会,我自小没有亲人,能有亲人,我真的万分高兴。而且能有像你们这样真心为我想的亲人,我的血脉亲人,我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我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长的什么样子。以前我问过柳……容华,我的父亲是谁,做什么的,长得什么样,可是她从来不告诉我。现在能有大伯,能有这么多家人。我很开心。”
阮丹晨见阮克山表情释然了,又看了眼陈敏夏和阮泽尔,对他们笑笑。
“只是我知道,你们找侄女找了27年,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放弃过。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严谨一点,查清楚比较好。万一我不是,你们也——”
阮丹晨吸了吸嘴唇,“也免得真正的阮小姐仍流落在外。我很希望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很希望你们是我的亲人。想来也是缘分,我是一直把泽尔当成亲弟弟来看的。这件事情,我丈夫也知道,他也去查过。他说我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信他。所以我现在就把你们当亲人了。只是你们,我觉得还是有点儿证明让你们安心才好。”
“即使没有证明,我也信。”阮克山说道,但也知道阮丹晨的压力。
她是怕她们会失望,也是对他们好。
这么好的孩子,真是他的侄女,是他的福气。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做鉴定。你爷爷——”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阮克山也没说“我爸”,便直接说了“你爷爷”。
阮丹晨听着,也是心动不已,想到自己有爷爷可叫,还是那样一个可敬的老人,便说不出的高兴,双眼便不自觉地露出了孺慕之情,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阮克山看在眼里,只觉得特别欢喜与安慰。
“你爷爷明天要去美国参加一个研讨会,下周五才能回来。”阮克山说道,“不过他的DNA采集倒是容易,家里随处都是私人物品,很好找的。”
“那……明天行吗?”阮丹晨问道,她也想早点儿出来个结果。
“可以,可以!”阮克山也是想要越快越好。
阮丹晨指尖抹去脸上的泪,站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宽解的笑容,“那您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来接您。不管有什么事儿,咱们等出了结果,把心口的大石都落下了再说。”
阮克山是个男人,心思不如女人细腻,只聊了几句,阮丹晨就知道他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
在寻找侄女这件事情上是件大事,不能因为今天的马虎,不去做鉴定,就让阮克山以后心里时不时的怀疑今天这样做是不是合适,怕真正的侄女还流落在外。
阮克山是个厚道人,不愿做出让阮丹晨心寒的事情,恐怕就是折磨他自己的心了。
那时候,他一边怕阮丹晨心寒,也不好意思再提出做鉴定的事情,一边又要去继续查,缚手缚脚,还不如现在都整明白了,也免得如果她真的是阮克宇的女儿,以后让阮克山心里怀疑又做些无用功。
而且看陈敏夏的反应,也是很赞同她这样做。
“车我让人送去修,你们不用担心。”齐承霖说道,见阮克山对阮丹晨的感情真切,他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
“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去买。”阮丹晨想着之前阮泽尔给她打电话,表示要去找他们的时候,那时间他们肯定吃完饭了。
“不用了,也没什么需要的了,就在这儿住一晚上,不用那么麻烦。”陈敏夏说道
阮丹晨想了想,还是跟齐承霖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洗漱用品,还有薄被回来。病房里开着空调,再加上现在天气转暖,也用不着厚被子了。
阮丹晨打量了下病房,阮克山有福利待遇,是可以住高级病房的,不过因为事发突然,手续也没办,便住了普通病房,反正就一晚上,也没人再去折腾。
只是病房不大,旁边只有一张沙发,勉强能睡人。
阮克山和陈敏夏是夫妻,两人在一张*.上挤挤也是可以。
阮丹晨便说:“要不泽尔你跟我们回家去,你明天还要上学,正好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不用,不用。”阮泽尔赶紧摆手,挠挠头。
听陈敏夏说:“你明天上学,今天早点儿回去,别在这儿挨着了。”
即使阮泽尔已经不需要参加高考了,但是阮克山和陈敏夏也从来不让他缺课。
而且最让阮泽尔苦逼的是,陈敏夏就在阮泽尔读的那间高中教学,真是能把他看得死死的。
“那我们送你回去吧。”阮丹晨便说道。
阮泽尔很想跟他们一起去鉴定中心看结果,不过也只是想想,也没敢说出来。
走之前,阮丹晨又对阮克山说:“您好好休息,我们一早就来。”
……
齐承霖和阮丹晨把阮泽尔送回家,见他孤孤单单的耷拉着脑袋的样子,阮丹晨柔声问:“你真不跟我们回去吗?今晚你家里没人,你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
“没事的,我挺大了。”阮泽尔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看看阮丹晨,脸微红,嘴唇讷讷了两下,小声说:“我……我很开心,你是我姐姐。”
他飞快的看了阮丹晨一眼,“你别误会,不是……不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我就是——”
“我也很高兴,你是我弟弟。而且,是发自真心的希望,我们是姐弟。能有家人,而且还是你们这么好的家人,我很开心。是我做梦都想要的。”阮丹晨摸摸阮泽尔的头,这个比她小九岁的弟弟,既像个弟弟,又像个孩子。
“你不要多想,跟我说话也不需要那么多顾虑,我知道你们很好,不是看重人身份、地位、金钱的人。”阮丹晨笑笑,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些,“难道一开始你跟我认识的时候,还是看重我的身份来的?以前你对我挺自然的,怎么现在反倒顾虑那么多了呢?怎么咱们关系近了,可感情却疏远了呢?这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