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思量再三,“舍二郡之地,暂将百姓托于刘表钱粮照应,吾交州不损一兵一卒,此计尚可,不过,苍梧以南数县,为吾两军联盟进击之地,当不可舍于刘表。”
“刘表,当不会在意区区舒县之地尔。”程秉笑道。
“此外,刺史大人下令士武、士祗二位大人撤军之际,可命其前往龙水一线,扎营迷惑江东哨骑,否则,怕是南海一郡,会落入江东之手。”
士燮微微颔首,“依汝之见,刘表若得传讯,何时可派援军入南海?”
“半月足矣。”
“如此,便命他二人,镇守半月。”
“刺史大人可着眼于江东驻兵交州之事,回复吴侯刘奇,拖延时日。”
士燮微微颔首,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先生之计,周密谨慎,此番,燮受教了。”
“为刺史大人帐下多时矣,未曾建立半点功勋,却是程秉受之有愧,今日,不过恪尽职守,竭尽所能尔,秉不敢居功。”
“哈哈……先生莫要自谦,待来日吾等击退刘奇,收复此二郡之时,当为先生请功。”
“喏。”这一次,程秉倒是没有再推辞。
当日伴晚,士燮留众人晚膳。
深夜,十几辆马车伴有大队兵卒,朝着交州各地赶去,士燮府内外的守卒增了数倍,他,也畏惧江东那无孔不入的吴卫。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两日之后,便有一人,自交趾以南的渡口泅渡到几里外的岛上。
在这里,背对大陆的一面,有着一艘乌篷船在此等候多时。
“快,吾有紧急军情,须得禀报休穆将军。”登船之后,晒得很黑的吴卫便开口道。
战船由一中年壮汉摇入了海中,不多时,与附近岛屿的战船汇合,吴卫换乘了一艘足有五十丈长的海船,足足行了两日,方才抵达朱崖洲,于一座旷野之上的中军大帐内,见到了赤着上身的朱桓。
“汝有何紧急军情?速速道来。”显然,朱桓对此地的炎热还有些不喜,性子也变得有些急躁。
“五日前,交州刺史士燮,召集交州七郡文臣武将汇聚府内商议了数个时辰,伴晚,用膳之后,十余辆马车各自回返,吾麾下潜入士府内的吴卫回报,士燮有意割南海之地于刘表,上表称臣,引为外援。”
朱桓面色微变,“主公曾言,此士燮乃识时务者之辈,未曾想,今日倒也是有所谋略,竟然舍得南海。”
“何人进言?”
“士燮遣散众人之时,曾留长史程秉,于府中密谈一炷香。”
“如此,便是这程秉之计了。”
朱桓迈步走出营帐,看了一眼外面那群面瘦肌黄的土著蛮夷,“若非吾为这些蛮夷所制,此番……”
朱桓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一座庞大的岛屿,咬了咬牙,“为主公大计,怕是只能暂时舍了这一郡之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