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真的难逃一劫,念什么经都没有用?
李再兴随即感受到了李腾空的紧张。他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李腾空太敏感了,比一般习武的人还要敏感,这可不是好事。如果第一次夜探就被现,他的计划就很难实施了。
李再兴放缓呼吸,又慢慢散去了心头的杀意,甚至将心神从李腾空的身上挪开。
李腾空依然身体紧绷,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李再兴皱了皱眉,李腾空的直觉过他的预计,简直能和两世习武,苦修十余年的他相媲美。他略一思索,索性放弃了刻意隐匿的打算,轻叹一声,翻身跃下屋梁,推门而去。
听到那声轻叹,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李腾空几乎要崩溃了。她抵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却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生怕看到一口雪亮的利刃。直到听到开门声,又听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她才慢慢放松下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一层冷汗透体而出。
李再兴离开了李腾空的卧室,却没有离开,他在嘉猷观上四处走了走,大致查看了一下地形,然后翻进了西侧的李宅主院。他没有花时间去找李林甫,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他径直来到了传说中的月堂。
即使李林甫强迫菩提寺将钟楼搬到西院,李再兴依然能看出李宅的主要布局,月堂这样的主体建筑,他找起来并不麻烦。正如传说中说的那样,月堂的台阶形如半月,向两侧延伸出去,与走廊连成一体。
李再兴走上月堂,在堂上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坐席上犹有余温,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李林甫应该刚刚就在这里静坐,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想着害谁,还是在忏悔自己的人生。
早来片刻,也许能和他面对面。
李再兴有些遗憾,他静静的坐了片刻,然后抽出匕,在背后的屏风上刻下了一行字:
十年磨一剑,归来鸣不平。一花开五叶,片片皆有因。
刻完之后,他向后退了两步,借着月光欣赏了片刻,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脚步声渐近的走廊,飞身上墙,飘然远去。
在他的身后,李宅忽然间灯火通明,越来越多的火把聚在月堂上,却鸦雀无声。匆匆赶到的李家奴仆们看着屏风上那十个字,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倒不是诗好或者书法上佳,而是这诗中透出的杀气。十年磨一剑,归来鸣不平。这显然是来寻仇的,而且是积累了十年的仇恨。对方既然敢在这里留诗,自然没有任何畏惧,天知道这人是不是还在周围,等着李林甫的出现。
在彻底清查之后,李林甫站在了月堂上。看着那深深的刻在屏风上的诗,他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十年磨一剑?十年自然是一个约数,也许是十几年,也许不到十年。在此前后,自己又做过哪些事,又有哪一件事中留下了后患,以至于对方隐忍了十年,今天才回来向他寻仇?一花开五叶,片片皆有因。莫非是有五个仇人,个个都和某件事有关?
历历往事浮上心头,李林甫忽然间冷汗涔涔,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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