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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要那幅画。”
尤利安的转述落地,警局内一片沉寂。
贾维尔探长靠在办公桌边,袖口挽到手肘,额头上还带着奔波的汗水。听到尤利安的话语,他当机立断,转头拦住一个路过的年轻警员:“给勒内先生打电话。”
英奇:“真的要把画给他?”
贾维尔探长:“当然不,布瓦洛夫人的这幅画价值高昂,但不论如何,我们得先引他出来。”
价值高昂,却也不是无价之宝。
布瓦洛夫人的画作留下来的不少,那副天使又是经过修复的。真的要卖出去,英奇觉得大概也就二十万欧左右。
更遑论刚展出的画,非法夺走再卖掉,他也卖不了这么高的价钱。
而布瓦洛家是A镇当地首屈一指的富裕人家,十几万欧元的赎金总是出的起的,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还碰上了雅贼。”贾维尔探长身边的年轻警员开口。
但他立刻被探长瞪了回去:“我还没听说过雅贼会干出绑架儿童的事情来,打你的电话去。”
如果这一幕是在电视剧里发生,英奇会笑出声的。
可这不是电视剧。查理去向不明,绑匪打电话要挟,情况非常紧张,贾维尔探长的训斥是发自真心的严厉。
英奇有点担心地看向尤利安,她很怕在这关键时刻他撑不住。
但尤利安的情况,至少是表现出来的情况比英奇预想的要好的多。
绑匪亲自联系上了他,尤利安反而是冷静了下来,他拿着手机——从接到电话到抵达警局,尤利安就没将它放回去,生怕绑匪再次联系他。
“绑匪打电话过来,竟然先问我是谁。”
尤利安若有所思地说。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老实说那时的尤利安非常惊讶——绑匪声称自己知道他在哪儿,却不知道他和查理是什么关系?这不和常理吧。
贾维尔探长沉吟片刻:“如果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尤利安:“可能是查理告诉他的。”
贾维尔探长:“就算如此,他去问查理电话号码,也应该问家属的号码,问不到你。我们也是按照这个思路做好准备的。”
所以探长叫警局里的人带着监听设备去布瓦洛夫妇家,为的就是截获绑匪的电话。
可谁都没想到绑匪一通电话是打到尤利安的手机上。
“他没说别的吗,尤利安?”
“没有。”
尤利安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贾维尔探长也有些疑惑。
英奇倒是有个想法。
她想到了今日见到尤利安和查理时的模样。两位男士风风火火跑进博物馆,而布瓦洛夫妇早在开馆前就被请到现场了。
而在查理跑开之前,跟在他身边的一直是尤利安。他的姨夫姨母和他的老师,查理与谁更为亲近,不是一目了然吗。
“他是不是在怀疑?”英奇突然开口。
“什么?”尤利安侧过头。
“怀疑尤利安与查理是不是还有亲戚关系。”
毕竟不是每个老师都像尤利安一样,和孩子们如此亲密。
贾维尔探长挑了挑眉:“有可能,但这也只是猜测。”
英奇明白。
她也只能猜测,毕竟她不是什么专业人员。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她问道。
贾维尔探长则是看向了尤利安:“我们得监听你的所有通讯设备,尤利安。他一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尤利安:“我知道。”
青年说完抹了一把额头,英奇注意到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他的神情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这应该是肾上腺素褪去后的副作用。
探长也注意到了这点。
他长叹口气,拍了拍尤利安的肩膀:“把你的手机给技术部,处理好后就去吃个午饭。你得撑住,尤利安。”
因为接下来与绑匪联络的任务将会落在他的肩上。
然而尤利安根本没心情吃饭。
走出警局,两个人只是在就进的摊位买了热狗和馅饼,找了把长椅坐下。
在警局外摆推车的摊主也认识尤利安,常年以来他的顾客基本上都是警员,十几年来从没见到尤利安在警局附近出现过。
顶着他好奇的目光,尤利安只觉得格外的难熬。
“贾维尔探长有自己的考量,”英奇把热狗递给尤利安,“你得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