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话下来，从上神落为凡人，又从凡人升级成神使，陈晋航只能无奈地苦笑。不过不管怎么说，神使这个身份，总是要比上神好一些，不需要承担“上神”这个名号的莫名压力，又能给自己挂一层保护，有什么事时，也能用一下“我上面有人儿”的套路。

辛宓和苍老男子似乎无法一下子接受陈晋航身份设定上的转换，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马车又不知驶出了多远，苍老男子才道：“敢问使者为哪位上神代行于世、为何行走于世？”

话题绕了一圈，又转回原点。陈晋航无奈，只得道：“抱歉，我没有宣扬上神之名的权限，我为哪位上神代言，是没办法告诉你们的。”他还不晓得这个世界神灵系统的普系，更不知道鲁门有什么人物，害怕随便报个名字，会弄巧成拙，出现差漏，只好再次含糊略过。

辛宓和苍老男子见陈晋航这么说，知道无法问出上神的名字来，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陈晋航从上神的位置上一脚迈下，成了神使，虽然还不同于凡人，但毕竟身份姿态上，要低了一个层次，辛宓和他说话交流，压力也少了一些。

马车一路前行，苍老男子不时用马鞭催促着拉车的马，不敢让马放慢速度。陈晋航很担心这样下去，这两匹竭力奔跑的马会不会力竭而亡。但让陈晋航惊讶的是，这两匹马似乎不同于一般的马，跑了这么久，也就只是呼哧呼哧地喘气，奔跑的力气还是很足，没有衰竭减速的意思。

一路上，陈晋航尽力找话题和辛宓、苍老男子聊天，不着痕迹地跟两个人打探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

苍老男子名叫韩古，是已经入土的梁王从鸠山学院请来传授辛宓技击之道的老师。鸠山在梁国西南，分隔了天下五大诸侯国。梁在东北，顺于西北，将晋国夹在中间。鸠山以南，郑与蜀以周江为界分割领土，将权威日下的周天子之地包夹其中。梁国与郑国国土接壤，辛宓和韩古一路南下，就能抵达郑国。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辛宓出逃，梁国新王追击，已然声势浩大，势在必得一般。辛宓与韩古再往南去，必然遭遇层层阻拦和无休止的截杀，能不能安全穿越梁郑边境，很是个问题。

野路曲折颠簸，马车再快，也难比地球上的速度。辛宓的逃亡早有准备，马车上放着干粮和水。虽然相比起现代的食物，这些干粮的味道实在让人无法恭维，但总还是能够填饱肚子的。陈晋航蹭吃蹭喝，挨过饥饿，到了日头过午，一座村庄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面。

那村庄极小，茅屋杂乱堆集，不见炊烟。陈晋航看不到有人，估摸着这个生产力落后的世界怕还是一日两餐的生活习惯，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应该都在为艰难的生计忙碌。

“我们下车进村。”苍老男子韩古让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了下去。

“韩师……下车进村？”辛宓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韩古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韩古道：“马力终有穷尽时，我们不能蒙头往南，一直被追兵跟着。而且南边必有重兵把守，我们必须甩开追兵，转道入晋，想办法从晋国入郑国。请公子屈尊自污，好过此难关。”

说话的同时，韩古把一匹马从马车上放下来，只令另一匹马拉着马车。辛宓听完韩古的解释，就老老实实下了车，陈晋航也跟着下来。

“麻烦使者步行了。”韩古歉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