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业统计,培德系统毕业生就业率高达95%:70%的考生做官,10%的考生做传道士,15%的考生进入大企业拿相当于n个苦力年薪n年的年薪,但是剩下的5%在干嘛?
无人研究。
大约在考官吧,或者就是无业流浪。
胖子李明建在两年里肯定属于那无人研究的5%。
李明建虽然在最好的中学里,但是数理化暴烂,可想而知,科举是无望的,他比方博文他们都高一级,前年就拿到毕业证毕业了,然而连续两年科举惨败至极。
但是他不是草根阶层,无权无势的草根阶层也许早去大企业应聘金领职位了,他自己家族就是豪富,所以他一直闲着,以至于今天来父亲的工厂父亲拍风景照,遇到了以前的“同学”笔友。
“那时候,你说你复习很好,我还在报纸上找你名字来着,那字可小了,我看了整整半天,拿了放大镜......”李明建拍着周天恩的肩膀,手上做出拿放大镜巡视报纸的样子,但是从他言谈表情上就能知道:他不是嘲笑,而是感慨。
“没考中好缺,我放弃了,今年再考。”周天恩大笑几声,握住了李明建的胳膊笑道:“真不知道你家的产业就在这里。嗯,老兄,今年复习如何?”
李明建叹了口气说道:“考是一定会考。但是不知道考什么鸟官缺,反正数理化这坎子过不去。去他的吧,老爹已经给我找了工作。”
“哈!”那边方博文兴奋起来,他嚷嚷道:“你要来十里沟工厂里当管事吗?这围墙后是韶兴纺织厂吧?这里五分之一的家庭都是给你家打工的!我们秋风教会可以牧养你们的工人。”
胖子李明建看了看方博文,又看了看那围墙,苦了脸,说道:“你以为长辈会让我做商人吗?做梦啊!老子要去什么鸟学院当校工。这还是家里启动了人脉弄来的。”
“你这样的少爷做校工?为啥啊?”方博文、周天恩和白元清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场面啊,有个朝廷工作呗,容易相亲到门当户对的海京商家呗。”李明建摊开了手无奈的说道。
“那学院看来是朝廷办的啊,也不错啊。”小白由衷艳羡的说道。
=====
在偶遇工业区“太子”之后,大家并没有想太多。因为那该死的驴车终于上来了。大家蜂拥上去喝水,小白老师连那胖子何时走的都没注意,那时候只想着多喝点水。
没想到李明建在傍晚又找过来了,要来看看培德系统的同学。
别说他是十里沟的富二代。就看他穿着培德校服。小白不流着哈喇子去迎接。王心台也会去。
结果这小子带来一套《神皇战记》连环画给大家看,白元清还想着“你不要带坏我们补习班啊”,但是后来聊了聊。发现这胖子有收藏癖,家里他自己的藏书都超过万册了,什么类型的都有,从圣经、解经、从中外名著到科举教材、到连环画,乃至于他不懂的数理化方面,他就是喜欢读书藏书,去了书店就问:“你这最近进了什么书最贵?”,然后买走收藏。
光看这买书的气势上,并不是那种居心叵测因为妒忌要来捣乱的流氓,加上他拿来的是报纸上传闻的重磅最新皇家连环画系列,所以白元清自己也下来讲台跟着看了。
结果就让自习课上,三个培德生和一个艺术生在一起闲聊起来了。
就在这时,只听教室后门一声响,有人笑道:“哈,真热闹啊,你们在看什么呢?”
大家朝后门看去,方博文如同被电击一样哆嗦了一下,立刻把手里的连环画远远的扔到讲台的地上上,推开旁边半倚着桌子的周天恩,自己用颤抖的手扒拉过一份卷子,拿起一支笔伏在桌子上做埋头苦学状;
周天恩被少爷推开还有点惊诧,但等看见来人是谁,倒是没有方博文那么惊恐,只是把手里的连环画合起来,站直身体,还面露微笑,笑道:“老爷来了?”;
白元清也没有紧张,他抬起头笑道:“哎呀,这不是方先生和利仔吗?怎么?来看看学院?”
方秉生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陪笑的周利仔,他一路经过埋头苦学的其他的学生,直入前排,也没正眼看自己的儿子,而是指着那位有些不知所措的胖子问白元清:
“小白老师,你们书院又招募了一位培德学生?可喜可贺啊。”
“哎呀,方先生说笑了,李先生是来这里探访笔友和朋友的,呵呵,当然,我们肯定希望这样的才子来就读。”白元清笑了起来,到了后来,甚至亲热的拍了拍李明建后背。
“哦,是访友的啊?啊?也是毕业生呢。这位神恩培德的先生,去年您科举考了多少名次?拼缺拼得是哪个缺?”方秉生说话的时候有些弓腰了,因为校徽说明对方是神恩培德的学生,这学校非常可怕,因此他这话的语气并非挑衅,而是好像不经意的问。
然而,这就是挑衅,你毕业还穿着校服就说明你去年没考上官缺,方秉生在问这个貌似不会加入补习班的家伙有多少资历打乱别人学习,更别说手里提着一盒子连环画给考生看了,这在老派家长眼里是不务正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