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瑾领了南宫烨的命去办事,南宫烨转首往府内走去,临进门的一刹那,忍不住再望过去,低低的轻喃,那是何人?然后走了进去。
而远去的马车内,雾翦伸出手放下凤阑夜手中的车帘,缓缓的开口:“很快便会见着的。”
凤阑夜歪靠在雾翦的肩上,看着那样丰神俊朗的他,却是那般的死寂,那般的伤痛,他还记得她折的生魂灯,他还在悼念他们的过往,那狭长的眉上染着的是冬日的寒霜,那双眼睛中是深深沉沉的枯潭之水,那绝色的容颜竟自消瘦,虽然不减他的魅力,可是她知道,他不快乐,很伤痛,而她看到这样的他,很难过。
烨,我回来了,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认得我,接受这样的我,这样想着忽然一刹那的有些心疼,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事的她却对未知的事感到不安。
齐王府。
书房内点着明亮的灯火,朦胧的灯光下映照一人慵懒的靠在软榻之上,满脸的若有所思,竟少了白日的凌寒,整个人雍拥隽华,润泽柔和,想到了那双眼睛,那么像,狡诘清灵,好似汪了一潭碧水,又好似狡猾的狐狸,他以为这一生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眼睛了,可是却再次见到了,但她却不是阑儿,他看得真真切切,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并不是他心中深藏的倩影,唯独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重叠在一起,让他恍若做梦。
阑儿,你是否没有死,当日悬崖下并没有找到你的尸骨,也许你是被人救了,可是为何你却不是你?
南宫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一颗枯寂的心再次起了波动,很快便矛盾的暗斥起自已来,明明那女子不是阑儿,他在这里想的什么,即不是对不起阑儿。
这时候门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正是月谨,身后跟着玉流辰和千渤辰二人,三人同时走了进来。
月瑾恭敬的禀报:“王爷,属下查过了,今天从街上经过的是即将任兵部侍郎苏大人的家眷。”
兵部侍郎,苏大人?那么说她真的不是阑儿了,而是苏府的小姐,而她长了与阑儿何其神似的一双眼睛,单是那双眼睛,他就想去看看她,从她的眼睛中找出阑儿的过往来,至少那样,他竟觉得她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她不是说过吗?生魂灯上刻上你要想见的人的名字,那个人无论多远,都会被带回来。
阑儿,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这盏灯永远不灭,它一定会牵引你回来的。
月谨等手下不知道主子想什么,脸色忽明忽暗,眼神更是闪烁不定,与往日的冷漠不一样的是他不再那么冷,带上了点点的迷茫,点点的自责,一向冷漠无表情的王爷竟然这副模样,这是为了什么,三人相觑过后得出结论。
难道和那苏府的经过的人有关,先前王爷匆匆一瞥,神情便有些恍惚,想到这月谨立刻恭身开口。
“王爷,那属下去查查苏府的人。”
南宫烨挑了一下狭长的眉,点点莹光浮起,挥了挥手,沉魅的开口。
“不必了,你们出去吧。”
三个人退了下去,南宫烨依旧歪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淡淡的想着,既然在京城中,总会相遇的,何必唐突,明知道不是阑儿,而是另外一个相像的人,何必报着太大的执念,可是看到那双眼睛,他竟然期盼起阑儿还活着,心底似乎也深信她还活着。
阑儿,若是你还活着,快点回来吧,南宫烨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苏府,现在住的房子是原兵部侍郎的房产,他们一家人住进去,立刻动手收拾起府中的一切,该扔的扔,能用的继续留着用,这里比起她们在谯城的府邸,虽然大豪华很多,可是却没有谯城的那份细腻。
一进府,第一件事就是把门楣换了,第二件事招一些下人,他们从谯城来,只带了管家赵伯,并几个下人,另外苏夫人的丫头带了过来,至于凤阑夜有自已的丫头,叮当随身侍候她,小渔负责在街上帮助她打探消息,她一般不用跟着她,每日只在安绛城滞留,注意到什么重要的情况,便禀报给她,至于万星帮助她处理一些杂务,三个人分派得停停当当。
雾翦身边有小曼一人跟着就行了,至于原来侍候她们的小环等人照旧了侍候苏夫人。
等到一应安排妥当了,府里又开始一系列的打扫除活动,打扫环境,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等,洒扫各处,掸扫垢蛛网等,因为新招进来的人手,还不熟悉,很多事情便要凤阑夜和雾翦指唤着,两个人忙得连想事情的功夫都没有,而管家赵伯要领人去街上采办货物,各人分工合作,苏夫人把京城内所有的人都抄了一份名贴,等着年后请人过来品茶,虽说不需要拉拢人,但是好歹要关关节节的打通了,这京城不比别处,出门便会遇到个王爷,或者将相候爷的,他们即便是二品的官员,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没想到,腊月二十六,苏府竟然接到了安山候府的请贴,对于安山候夫人,凤阑夜和雾翦是知道的,安山候是皇上旧年的心腹,曾两次救过圣驾,后来落了个病根子,皇上便赐了他安山候,留守京城。
至于这位安山候夫人是京城贵妇群中有名的社交名伶,虽然安山候没有实权,只享受着奉禄,但是因为安山候夫人的社交能力,再加上安山候世子现在在内廷行走,头上顶着二品内廷卫将的官帽,所以这位安山候在京里可算是个不错的人物。
安山候夫人一年四季都会举办各种宴会,到会的大都是豪门贵妇,以及家中的小姐公子,这些宴会其实就是活动宴会,有时候公子小姐的相中了,便会成就一段佳话,即便不联姻,也会在这种场活中推出很多的才子佳人,那些什么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大部分都是从这些盛会中产生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她们苏家一进京,这安山候夫人竟然送来了请贴,可见她七巧玲珑之心,这京里的事变幻风云,谁又能说得清下一刻是什么样子的呢,所以面面俱到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安山候夫人社交得来的经验。
苏夫人拿了请贴去找凤阑夜和雾翦。
“晚儿,你们看?”
两个女儿既然是京城里的人,对于这里的情况肯定比她清楚,所以她才会来询问她们。
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看着手中的请贴,相觑了两眼,既然这安山候夫人发了请贴自然是要去的,赏梅宴,想必会有很多人吧,正好大家相交一场,以后活动起来更方便。
“娘亲,明日去赴宴吧。”
“那你们也陪娘亲去吗?”苏夫人显得很不安,也许在谯城她是个土皇帝,可是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心里很紧张,只怕晚上觉都睡不好了,明儿个的见面场合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凤阑夜和雾翦看出她的紧张了,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们陪你一起去。”
苏夫人放心的站起身,只要女儿陪她们一起去,她就没什么好害怕的,现在还是回去想想明天穿什么衣服为主,明天的场合可都是豪门贵妇,若是穿是太寒碜了,只怕会受人排挤,想到这苏夫人询问两个女儿的意见。
“你说娘亲明日是不是要穿得华贵一点。”
她华贵的衣服还有两套,只是若穿出去了,那些人会不会说她们苏府暴发户嘴脸啊,苏夫人是左右为难起来了,凤阑夜站起身走过去揽着苏夫人的肩:“娘亲,你明日就像平常一般打扮就成了,要记得若是穿得太光艳,就会夺了别人的风光,那些候夫人,一品诰命的即不记恨娘亲吗?”
“对,对,对。”
苏夫人立刻点头赞同,那些人若是因此而心生怨气,可就是她失败了,她虽然没什么能力,可不能给夫君添乱。
想着苏夫人便往外走去:“娘亲知道了。”
房间里,凤阑夜和雾翦二人相视而笑,笑完坐在灯光下,想起明日的宴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明日,我想他们恐怕都会出现吧,这样的盛会,任何有价值的人都会被请,既然安山候夫人请了,就不可能不来吧。”
“来就来吧,我倒要试试看他是否认得我?”
凤阑夜唇角勾出一抹笑,想着南宫烨伤痛的神情,心便会疼,不过她回来了,烨,以后我会永远的守候在你身边的,不过心底还是渴望他能一眼便认出自已来,虽然她的容貌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女儿家的心思,还是希望自已深爱的那个人,能从万千的人海中一眼便认出自已来,那样的话,只怕终生难忘。
“我想他会认出你来的。”
虽然容颜变了,其实认真的看,阑儿还是和之前相差无几,一个人的气质,狡诘,说话方式,都是原来的那个人。
“如果他认出我了,我立刻便会和他相认,若是认不出我来,就惩罚他,迟一些告诉他,让他认不出我来。”
凤阑夜说完嘟起了嘴巴,娇艳可人,要说重生后她有什么变化,就是比以前更柔软,冷漠只是针对外人而言,对于亲近的人,她是那么的珍惜和真心以待。
“呵呵,那我要保佑齐王一眼便认出你来了,要不然又要害咱们雅儿受相思之苦了。”
凤阑夜一听雾翦贬自已的话,立刻伸出手去挠她:“谁受相思之苦了,我是心疼他受相思之苦。”
房间里两个人闹笑着,叮当和小曼二人立在一边看着,十分的有意思,而且两个人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两个主子根本不是真正的苏府小姐,而是认了苏夫人做娘亲,尤其是二小姐清雅,爱她的人竟然是齐王。
虽然才到京城不久,但是每日小渔会出去打探情况,因此她们也知道了很多关于齐王的传闻。
传闻齐王长得倾国倾城,性凉薄,连娶了两个妻子皆洞房毙命,后来又娶一位小王妃,听说他很宠那位小王妃,可是后来那小王妃却死了。
叮当前后推算一下,便知道原来二小姐仍是齐王妃,不过容貌可能受过伤,所以改变了容颜,才会担心那齐王认不出她来吧。
姐妹二人闹了一会儿,便各自分开盥洗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天空竟飘起了小雪,整个世界白茫茫的,苏府的长廊外,伸出一枝寒梅,红溢似血,在雪白的世界中,别样的妖娆,凤阑夜还没起床,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叮当和万星从外面采撷了几枝寒梅捧了进来,插在花瓶里,暗香浮动,回头一见小姐醒了,赶紧走了过来。
“小姐,外面下雪了,好漂亮啊。”
两个小丫头很兴奋,她们生长在谯城,从来没看过雪,原来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干净。
凤阑夜眯眼望向外面,白得耀眼,白得晶莹,翻身坐了起来。
叮当把准备好的衣服捧了过来,是一件薄荷色的对襟小袄,衣服的下摆斜绣着几枝腊梅,下着一件白褶裙,另外还准备了一件淡粉的斗篷,整个的穿戴整齐,真是清新得好似一株水仙花,头上挑起一些墨发,挽成髻,后面的尽数披散在肩上,只在鬓发间插了一枝碧玉流苏钗,随着她的走动,婀娜多姿,轻灵飘逸。
叮当和万星忍不住夸赞:“小姐好漂亮啊,今日一定夺得头魁。”
凤阑夜抿唇笑了一下,回首啐了叮当一口:“要那劳什子头魁做什么,我只不过陪娘亲去赴宴罢了。”
“听说今儿个各家小姐都会表演,小姐准备表演什么呢?”
叮当恭敬的请示,她不说凤阑夜倒忘了,她一说便想了起来,今日赏梅宴,必然要有女子的才艺,以增情趣,就是男子也有会表演的,如果真的让她表演,她表演什么呢?琴是没办法弹的,因为只要一弹便会露馅,就是她和南宫烨相认了,对外,她仍然是苏府的二小姐,因为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例如宫中的木棉,若是知道她还活着,指不定又想出什么主意呢,所以她和烨相认,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凤阑夜想着,便提醒叮当。
“前两日我一时兴起钉的那双鞋子带上吧,如果真的让我表演,我就给他们来一段冰上舞。”
“冰上舞?”
叮当对于这个词很新鲜,耸了耸肩,笑着开口:“小姐是说那双溜冰鞋吗?”
这也是个新词,不过既然小姐说了,她自然是记得的。
凤阑夜点头,今日正好下了一夜大雪,那河面定然结冰,听闻安山候府的后院有一座碧湖,此时定然结冰,若是真的需要她表演,她就给他们来一段冰上舞吧。
一应东西准备好了,凤阑夜出去用膳,反正时间还早呢,又不着急,刚走了出去,便看到长廊对面走过来的雾翦,今日雾翦内穿一套对襟褙子,面前盘着的鸳鸯扣,扣边各绣着牡丹图,一身的明艳皎洁,质美如兰,外罩一件白色的斗篷,在大雪天里,真的与雪融为一体了,同样的高洁,干净,她们的斗篷是近两日置办的,这里的气温本就低,一定要预备寒衣。
雾翦的脸上依旧罩着薄纱,只露出一双深幽的眼睛,莹莹如水,长睫轻眨,便是一身的风情,看到凤阑夜走过来,眼睛一亮,举起拇指。
“妹妹真是漂亮,今日一定艳压群芳。”
阑儿现在的容颜确实足可以艳冠群芳,再加上那一身的气质,让人移不开视线,不知道今儿个齐王能不能一眼认出她来,她很期待他们两人的相见,想到齐王,便又想到安王南宫昀来,对于已死去的自已,他又是怎么样的?
雾翦的话说完,叮当笑了起来:“奴婢说过这话了。”
凤阑夜才不理会这丫头,伸出手牵了雾翦一起进去用膳,膳后休息了一会儿,便有小环过来请她们姐妹二人。
“大小姐,二小姐,夫人在府门外的马车上候着小姐呢。”
“好。”
凤阑夜和雾翦应了一声,两人起身,同时往外走去,小环在门前眼睛雪亮,忍不住嘴快的赞叹:“大小姐和二小姐真漂亮啊。”
尤其是二小姐,简单的穿着,衬得她明眸酷齿,清丽脱尘,通身上下的灵气,虽美,却美得高洁,灿若晓月,这世上美人多的是,可是却极少有看到人像她这般带着一种玲珑剔透的美。
凤阑夜和雾翦抿唇笑,两人相揩走了出去,其实凤阑夜知道,雾翦是不愿意医脸上的伤痕,若是她修复了容貌,她的美不输于自已多少。
一想到这个,凤阑夜便晃着雾翦的膀子:“姐姐,我给你修复一下容颜吧。”
她脸上的伤痕并没有伤及到皮下过多的组织,所以只要服药便成,每天换药,用纱布裹着,然后施针刺激修复皮肤下的细胞,可是她就是不愿意。
果然,凤阑夜一说完,司马雾翦便点了她的头:“你啊,省省吧,等我想医的时候,自然会找你的。”
说话间一路往苏府的前门而去,经过幽道长廊的时候,看到很多下人正忙着扫雪,那些人看到两个小姐,都看呆了,直到主子们走过去才回过神来,赞叹不已。
苏府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很高大,凤阑夜和雾翦一出现,苏夫人便掀起帘子望向外面,眼里闪过赞赏,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上来吧,该走了。”
一先一后拉了两个女儿上去,马车后面另奋了一辆马车,让三个小丫头坐,她们一人带了一个小丫头。
马车徐徐而行,离开了苏府往安山候府而去。
安山候府离这里有一段路程,一个在南半部的街道上,一个在北半边的街道上,半面靠近皇城范围,大部分都是皇亲贵族出入的地方。
马车内,凤阑夜和雾翦打量着苏夫人的衣着,淡肉红的撒花褙子,朱纱马面裙,上下辉映,端庄中显其别致,确实不错,头上戴着玉兰花点翠金步摇,别的也没什么饰物了,显得很整洁。
“娘亲今天穿着还行吗?”
苏夫人摸摸头发问凤阑夜和雾翦,两个丫头立刻点头,一左一右挽着她:“行,不会输于别人的,这种场合,我们只要支应着就行,用不着刻意的去打扮。”
“嗯,对。”
苏夫人赞同,不过看到凤阑夜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赞叹:“雅儿的光芒就是想挡也挡不住,今日一定是我们雅儿最引人注目。”
凤阑夜不依的摇着苏夫人的膀子,一侧的雾翦敛眉轻笑,马车直奔安山候府。
安山候府,早停了很多的豪华车辆,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府门豪华大气,两侧有很多下人在忙碌,大门外,一边放着一张红木桌,有人在登记,有请贴的方能进,没贴子的根本不得进,那管家的领着人在另一边招呼着,先登记了,然后便有人领着她们进去。
苏夫人和二位女儿下车,刚站稳,便听到有人议论。
“这是谁家啊,好俊的丫头啊。”
“是啊,到时候打听打听,给我家小子提提,我家那小子眼高于顶的,快急死我了。”
大门前有几个夫人说着走了进去,苏夫人一脸的自豪,领着女儿走过去,先把贴子交上去登记,然后安山候府的管家,立刻热情的招呼人过来领她们进去,虽然眼前的人未必金尊玉贵,可是这两个女孩儿可指不定,这管事的可是个灵活的人。
安山候府和她们苏府不可同日而语,一走进去,翠阁朱阑,清溪泻玉,石磴穿云,好一个大气磅礴的府弟。
两个下人在前面领路,直往后面而去,前面走着的几位夫人,身侧有跟着小姐的,全都放慢了脚步,等到苏夫人和凤阑夜等走了过去,立刻笑着打招呼:“这是兵部侍郎夫人吧,失敬失敬。”
苏夫人对眼前的人有些对不上号,不过该有的礼仪还不会忘,赶紧堆着满脸的笑:“夫人们客气了。”
这些夫人家中有子的,紧拿紧眼的盯着凤阑夜和雾翦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开口:“这是令千金吗?”
苏夫人点头,指着雾翦和凤阑夜:“这是长女清晚,这是小女清雅。”
“真不错呢,今年芳龄几许了。”
那些夫人问的是凤阑夜,对于雾翦,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她蒙着个脸,谁知道长什么样子啊,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漂亮,可是为何罩着个脸啊,因此便盯着凤阑夜,苏夫人客套的开口:“长女十八了,次女再有几天便十四。”
“喔,不错不错。”
那几人点头往里走去,凤阑夜瞪了她们一眼,这几人中,根本就没有特别位高权重的,只不过是几个二品官员夫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以为是什么皇亲国戚吗?
凤阑夜不屑的冷哼,眼看着一行人被一直引领到后面,转过长廊,最后眼前一亮,一条折带朱栏的平桥,悬悬晃晃的架在一座不宽的碧湖之上,度过去便见满目梅花林,桥下碧湖果然结了冰,雪白的积雪覆盖了一层,衬着岸上的梅花,红白相映,说不出来的魅惑,身边各式红裳绿衫的娇艳女子从桥上而过,那感觉真像瑶池仙境。
碧湖岸边栽种了上百棵的梅花,风吹过,飘飘逸逸的落下,走过去,只见各种各样的碎石堆积在一起,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不时的看到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贵妇们围在一起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