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一点都没有变,甚至李果透过窗户看到了黑板顶上那一道用涂改液写着的“李果到此一游”,虽然已经没有曾经那么清晰了,但总还算是可见。
李果挠挠脸,傻傻的笑了笑,耳朵里仿佛传来大清早的晨读声,和当时的班长在呼喝大家打起精神的声音。
“班长呢?”李果突然扭头问哈儿:“那个一年四季把裤脚塞鞋里的姑娘。”
哈儿表情变得有点怪怪的:“我结婚的时候你没有来哈?”
“是啊,我当时在读大学嘛,回不来。”李果略带遗憾:“可我把红包给你了哈。”
哈儿点点头:“就是她,班长。”
“你行啊。”李果一拍哈儿的肩膀:“居然被你搞到了。”
哈儿则一点都不谦虚,趾高气扬的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这过我可是赢了你咯。”
李果呸了一声:“少来了你。去楼顶看看?”
“不去咯。”哈儿有些感伤的样子:“去看看你画的拉朵花吧。”
“说了不是花不是花!”李果一边和哈儿朝艹场边上的大树走着,一边向哈儿抱怨:“是logo!”
十年的时间,已经够一颗小树长得郁郁葱葱了,李果原来刻的花,早已经不知所踪,但是他还是和哈儿上蹿下跳的找着。
李果其实并不在乎有人说他幼稚,其实男人么,多少都是有一些怀旧情怀的。即使像李果这样生活的赢家,他所承受的压力和他的幸福指数一样,都是成上扬趋势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压力也就越大。
现在的李果,也许生活上比哈儿更舒服更奢侈,但李果知道哈儿一定比自己要快乐很多,因为不快乐的人是胖不起来的。
“没了没了。”李果坐在树底,颓然的叹气:“真的没了。”
哈儿递给李果一根烟:“没的就算的咯。”
“不行!”李果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掏出随身的防盗门钥匙:“我现画一个上去!”
说着,李果就开始凭着自己的记忆慢慢的在树上画着他的logo,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专注,眼神中俨然透着一股心无旁骛。
“果果。”哈儿抽着烟,看着天上明亮的银河:“你还有理想波?”
李果整个人一顿,缓了好长时间才继续提钥匙在树上画着:“好像……有吧。”
“和原来的一样波?”
这个问题其实挺残忍的,让任何时候都能冷静作答的李果突然哽住了喉咙,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曾经立志当大侠的两人,如果没有莫愁这个挑出五行外的妹子出现,那么一个当厨师一个卖自行车。理想这种东西真的离开太远太远了,现实早就把人给压得支离破碎,奄奄一息。任何谈理想的人都是在装逼而已。
“好了。”果果刻完之后,默默把钥匙装进了口袋:“回去吧,不早了。”
哈儿点点头,站起身用胖乎乎的手指搂住李果的肩膀:“你比我有出息哈,我的梦想就放在你身上了哈。”
李果笑着点点头。
把哈儿送回家之后,李果一个人坐在路边等着身上的酒味散去。虽然已经是更深露重,但是他一点寒意和倦意都没有。
唯独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从身体里慢慢往外涌着,很微妙,却多少还带着享受。
“相公……”突然一对温暖的胳膊从李果的身后抱紧了他的脖子:“该回家了。”
李果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这股暖暖的香味是属于谁的。他把脑袋轻轻向后靠了靠:“莫愁,你怎么来了?”
“湛卢跟出鞘说相公受伤了,莫愁就出来看了看。”
李果一愣,从打群架到现在,莫愁最少跟在李果身边三个小时,就是这么默默的看着,连面都没露一下。
“莫愁,你不用这么好的。”李果反身把莫愁拉到了前面:“你这样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你不够好。”
本来应该颇为感姓说琼瑶对白的莫愁,却调皮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还俏皮的闭着一只眼睛,眉毛一挑:“那莫愁要更好,不然莫愁可不喜欢一个混吃等死的相公。当侠客哦,相公可是自小就立志当侠客的哦。”
“噗……”李果拧住莫愁的脸蛋:“你偷听我说话……”
“不不不。”莫愁连连摆手:“当时莫愁就坐在树上啊……你们说话又没躲着。”
李果笑着紧盯着莫愁的双眼,然后把双手插进她的头发里,把莫愁一脑袋柔顺的长发揉得乱七八糟:“不许拿这个笑我。”
莫愁晃着手指头:“莫愁可没有笑相公,这可是宏远呢,莫愁小时候听师傅说过。人为侠客,不比善男信女,要杀伐决断、要天下为公、要宅心仁厚、又要勇猛果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是我莫愁的相公能成为这样一个人,莫愁不知道多光荣。”
李果愣了愣:“那我现在呢?让你光荣了没?”
“你呀?”莫愁笑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捏着李果的鼻子撒娇道:“还差得远呢。”
李果轻敲了几下莫愁的脑袋瓜子:“连莫愁都开始挤兑我了。”
“年轻人,是需要敲打的。”李果模仿着果爸的语气和语调:“不然他一辈子都是臭狗屎。”
“我擦……”李果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爸这么说我?”
莫愁认真的点点头:“何止啊……”
李果彻底的无力了,他一直知道自己爹又啰嗦又没节艹,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没节艹,当着没过门的儿媳妇就能把李果损得像坨屎。而且听莫愁的话,果爸似乎还说了什么更不堪的话。
默默的叹了口长气,李果站起身,跨上摩托车:“我妈说什么没?”
“嗯……”莫愁背着出鞘也跨上了李果的摩托车,紧紧抱着李果的腰:“不过她说的话,莫愁不能告诉你。”
“你也不用说……”李果无奈的摇摇头:“我大概能猜的到。”
“对了相公。”莫愁掐了掐李果腰上的肉:“那个杨儿姐姐是何人啊?”
李果一愣,旋即笑了笑:“是个老熟人。”
其实杨儿姐姐的故事,完全是真人真事改变,是我小时候住大杂院时一个姐姐的真实故事,那年我六岁她十四岁,等我十六岁的时候,她死了……其实说起来,这个世界还是蛮悲催的。
顺带一说,最近的新闻让我对当一个中国人很没信心,也很伤心。祖国……你肿么了,祖国。我们是那么热爱你,可你却好像病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