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血,听着就让人生生打颤,更何况主子现在情况特殊,还有取心头肉,虽说只需米粒大小,可是要想取出心头肉,岂不是要开膛破胸?即便主子医术高绝,风险也实在是不可估算,流云越想,眼眶越是发红,她想出言阻止,却又清楚知道,主子决定的事,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且主子眼下所为,是为救皇上苏醒。
泪滚落而下,她唇儿紧抿,恨极明华。
她不了解对方是何身份,但本能告诉她那叫明华的女子绝非宫女,且和主子和皇上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云轻舞似是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出言叮嘱:“一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得有任何闪失。”
“嗯。”流云逼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文帝喜欢品茶,而且特别喜欢用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清风细雨中的‘无根水’来泡茶,身为他身边的总管太监,李福每年都会吩咐宫人采取新鲜的初雪,朝露,无根水保存,好方便给自家主子爷泡茶用。
因此,明华口中的无根之水,俗称未落地的雨水,于云轻舞来说,寻来并非难事。
清凉的月色透过窗棱缝隙照进殿中,云轻舞示意流云帮她挽起衣袖,流云上前照做,接着,云轻舞唇角紧抿,举起手术刀就在左腕上轻轻一划,登时,鲜血喷涌而出。流云接满两碗后,云轻舞放下手术刀,芊芊玉指灵活地轻点了数下,伤口处立竿见影不再有鲜血涌出。
流云拿过伤药,帮她小心翼翼包扎好。
虽是两个不大的瓷碗,可看着里面鲜红的血,流云还是忍不住再次落泪。
云轻舞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道:“给手术刀消毒。”流云点头,而这个时候,云轻舞轻褪.下白色中衣……垂眸看着果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她拿起白色绢帕咬在嘴里,然后伸出手,从流云手中接过泛着寒芒的手术刀,暗暗告诉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要不然不光你有危险,宝宝也会有危险”目光落在隆起的腹部上,她眼里柔色涌现,周身散发出柔柔的母性光辉:“宝宝你,你也要坚强哦,我们一起救爹爹。”
“主子……”看着那泛着凛凛寒光,形状怪异,被主子成为手术刀的精巧小刀,流云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滴滴掉落。云轻舞朝她露出一抹轻浅的微笑,示意她不必担心,而就在这抹笑容敛起的瞬间,就在流云终没忍住,别过头之际,她出手如电,手术刀已直直地没入心口处。
“嘶!”
嘴里虽咬着绢帕,但她还是吃痛地闷哼一声。
痛,宛若剔骨般的痛瞬息间传遍全身,传遍每根神经末梢。
秀眉紧皱,她咬紧绢帕,忍着那极致痛感,握着手术刀在胸腔内精准地动作了下。
额上冷汗如雨滴落,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剧痛侵袭之下,云轻舞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没有站稳。流云见状,想要上前去搀扶,被她一个坚定决然的眼神看过来,生生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