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亲挂在书房里的皮鞭,想到每触犯一次家法,会有五十皮鞭上身,某傻小子就吓得牙齿打颤,浑身颤抖,更别说被绑在树上硬生生地挨一百皮鞭,那铁定是没命活了。就在秦鸿转身跑出第一步的时候,绝身形一闪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傻小子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待稳住身形,他目露恳求,看着绝道:“你快让开,我不要回国公府。”他挪步,绝亦挪步,总之,有绝在身前挡着,他想回厢房赖着不走那是不可能的。
云轻舞憋笑,佯装讶异道:“我记得你初来侯府那日,是哭着喊着要回去呢,现在我让绝送你回国公府,你又闹这么一出,真是让人费解啊!”不等秦鸿出声,她吩咐绝:“将他给我拎出府。”
绝闻言,抓住秦鸿的衣领,谁知,秦鸿这小子抱住他的健腰,求道:“死木头,咱俩也算是朋友吧,我求求你了,你就撒手吧,我若是现在回府,我爹肯定会打死我的。”在侯府这几个月里,他不管是在体型上,还是在动手能力上,以及生活习惯上皆有了大变化,这种种变化没有令他不喜,反越来越喜欢这种飞跃式巨变,感觉这才像是一个真男儿的活法,甚至有时候他会想,若果自己能到军中进行一番历练,指不定能变得和征战沙场的父亲一样,成为铁骨铮铮的汉子,要真有那天的话,这京中的世家公子,又有几个能和他比?
而且他现在的模样要是被母亲看到,母亲必会欣喜异常,愈发和父亲站在同一阵线,弄不好还会边哭边斥责他不安心呆在侯府医病,是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鸿不是没脑子,长这么大,他其实最怕母亲的泪,幼时因为体弱,母亲没少抱着他哭,以至于后来事事顺着他,并且不许父亲训斥他,甚至露冷脸给他看,就这样,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话,过着吃喝睡肥猪一样的生活。
体型走样,让他觉得自卑,让他不愿出府见人,只在女色上寻求慰藉。
府中下人,父亲的妾室,他的庶出兄弟,他们虽没当着他的面流露出鄙夷,亦或是说什么坏话,但背地里只怕都极为轻视他,将他视为废物。
他知道的,他一直以来都知道那些人的心里,知道母亲父亲心中的苦,知道自己没用……如今有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不对,是父亲腆着老脸求人救他,医治他,而那人的医术确实举世无双,那人医治他的法子也确实有用,这么一来,他又如何能放弃自身彻底蜕变,放弃父亲母亲的期望?
绝似乎没听到秦鸿之言,拖着这个无尾熊往院门口而行,秦鸿见自己只怕要真的被送回府,再没能忍住,看向云轻舞哭道:“我不想父亲母亲失望,我不要再看到他人嘲笑、鄙夷的目光,我要彻底改变自己!”
云轻舞止步,淡淡的眸光锁在他身上:“那我让你戒酒戒色,尽量少食荤食,尤其是在女色上不得放纵,你可能做到?”
“能,我能,我一定能!”
秦鸿点头如捣蒜。
示意绝松手,云轻舞又道:“站好了跟我走。”
边用袖子抹泪,秦鸿边道:“我日后只娶妻,坚决不纳妾。”酒色乃穿肠毒药,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再者,那样的日子他已有体会,回过头想想,除过一时快活,掏空了身子,再没落下什么,少年从始至终所言,及给他制定的训练计划,还有每日服用的药丸,无不是为他好,做人若是连好歹都分不出,那简直就是白活!
云轻舞没做声,提步继续前行,绝见秦鸿站着不动,不由冷睨一眼:“还站着做什么?”
秦鸿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咱们……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绝启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