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一怔,旋即没有多想,便弯腰从妇人手中接过男孩:“你随我一起来吧。”
那妇人泪流满面,边磕头边应声。
“孩子身上的伤就是这些吗?”诊室中聚满了人,云轻舞脱下男孩已露出大拇指的破单鞋,再弯起他的裤腿,解开他身上的破棉袄,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问妇人一句,接着与诊室里面的人道:“颜大夫留下,其他人到外面候着吧!”
闻她之言,除过颜枫和妇人留在诊室外,旁的人相继离去。
手脚皆有冻疮,且又红又肿,还裂开有小口子,家里得多穷,给个半大的孩子都穿不暖?云轻舞的目光将男孩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挪目到妇人身上,发现这位母亲穿的比儿子还要破烂,还要单薄,手上的冻伤让人简直不忍去看。
可就是这样一位瘦弱,佝偻着背,脸色蜡黄的母亲,颤颤巍巍地抱着儿子跪倒在她面前,求她救她的孩子一命。
由此可见,母爱是多么伟大啊!
“黑泽,开业典礼由风前辈代我主持。”冲着诊室门口道出一句,云轻舞拧眉看向妇人:“你儿子的情况很不好,不想耽误给他治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男孩只怕遭受了比家暴还要严重的对待,否则,不会明明醒着,却不愿睁开眼,不愿开口说一句话。
诊室里烧有一大大的火盆,因此,里面相当暖和。
妇人嘴角抖动,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和犹豫,终于捂着嘴边哭边把儿子身上的伤全说了出来。
颜枫听完后,脸色骤变,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父亲,哪怕仅仅只是养父,也不该对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拳打脚踢,侵犯养子,简直就是个畜生!
云轻舞神色冷沉,抿唇走到一旁洗手消毒,而后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开始给男孩仔细检查。颜枫同样穿戴就绪,帮着妇人将男孩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听云轻舞道:“病患年龄十二岁半,身高约一米五,性别男,手脚有冻伤、裂口,周身遍布伤痕,呈紫色……长期营养不良,腹部干瘪,最少两日没有进食……”她说的仔细,颜枫握着炭笔记得仔细。
“……发烧,手测温度在三十八度左右,有可能是风寒所引发,亦有可能是体内验证引起。”检查到这,她抬眼望向颜枫:“把我说的可都记录下来了?”
颜枫点头,手里捧着用硬纸板做成的A4纸大小的本子皮,握着削尖的炭笔哗哗地书写着。这是云轻舞教他的技能,比之手执墨笔记录东西要方便,快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