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公主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吗?”勾起嘴角,某女又道:“记住,不想成为笑话,不想被人讨厌,就端正自己的行事态度,否则,你这个笑话迟早会由小笑话变成一个大笑话!”
月色清凉如水,沐瑾无声无息地飘然落于院中,正要提步走向自己的寝室,不期然地便听到了某女清越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
怀揣疑惑,他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那伴着夜风飘入耳里的话语。
“云轻狂,你,你太过分了!”这一刻,长平公主心里那朦胧的情愫,已全然被怒和怨所取代,不,还有恨,是的,还有恨,在她看来,自己喜欢一个草民,于对方来说,那是多么大的荣耀,现如今,被无视不说,还愣是被其嘲笑。
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她心口上。
痛得她无以复加!
“过分?我怎么就过分了?”云轻舞挑眉:“说实话就过分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我恨你,云轻狂,我恨你!”
长平公主怒视她,眼里的怒就像是淬了毒一样,可想而知她此时此刻有多恨某女。
“你好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招你恨了?”回视她那似是淬了毒的目光,云轻舞云淡风清,悠悠道:“没有顺你的意,你就恨我,说了实话,你就恨我,这样的你,有脑子吗?”长平公主咬牙道:“我没有脑子,你就有脑子了?云轻狂,你就和云轻舞那个废物一样,是傻子,是人人口中唾弃的傻子!以为长得俊秀文雅,就能立足东宫,就能和我太子哥哥在一起吗?我告诉你,你那是妄想,迟早你会被我太子哥哥玩腻,迟早连个玩意儿都做不成。”
“啪!”
云轻舞隔空甩出一巴掌。
“你……你打我……”长平公主抚上被打的那张脸,嘴角血丝沁出,踉跄着后退两步,愕然地看着她:“野.种!三皇兄说的对,你就是野.种,是个没人教养的野.种,才会这般无视我皇室威严!”
未等她音落,喉间突觉一阵冰凉。
森寒的剑光在灼痛了她的眼,锋利的剑尖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吓得这位尊贵的嫡公主脸色煞白,一动都不敢动。
她丝毫不怀疑,眼前之人只需稍微用力,就能让自己立马血溅当场。
“云轻狂,你……你敢……”眼里写满恐惧,长平公主颤声道。
云轻舞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为什么不敢?”伴音起,她手上微微用力,长平公主的颈上立马出现一点血痕:“你说我敢吗?”她问,手上再度用力,鲜红的血自剑尖滴滴而落。长平公主感觉到了疼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眼里的恐惧和害怕愈发浓郁,她泣声求道:“别……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云轻舞清透锐利的眸子锁在她煞白的脸上,缓声道:“我义妹是废物,是傻子,这话你两年前有说过,甚至还伙同靖王、豫王、燕王在御花园欺辱她,就这还不为过,小小年岁的你,竟还安排杀手在宫里除掉我义妹,结果呢?我义妹吉人天相,一点事都没有。而你,被皇上治罪,送到行宫去反省,两年时间过去,你知错了吗?你没有,你口口声声还说我义妹是傻子,是废物,这样的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你说我该放过你吗?”
“轻狂!”
男子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入,云轻舞皱了皱眉,抬眼就见宫澈和沐妖孽一前一后走进屋,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靖王。
一刻钟前。
“叩叩叩!”
沐瑾出现在宫澈房门外,抬手边叩门,边问:“睡了吗?”宫澈一听是他的声音,正准备走向屏风后沐浴的脚步一顿,回道:“没呢!”有事?眸光闪烁了下,他转身走向屋门口。
“长平公主……”
打开门,没等他问话,沐瑾就言简意赅,将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与其叙说一遍。
宫澈眉头紧皱,确认:“长平在清平屋里?轻狂也在?”沐瑾颔首:“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就我听到的,好像情况不太好。”
“成,我这就随你过去。”宫澈道。
靖王在他隔壁的屋里住着,听到他这边的动静,不由出屋看发生了什么事。
“四哥,你和沐公子这么晚要去哪里?”
见宫澈和沐瑾往院外走,他顾不得带上门,提步就追上问。
“没什么事,你回屋去歇着。”宫澈随口道。
但靖王并未听他的话。
于是乎,三人就这么出现在了清平公主屋里。
“……”看向宫澈,云轻舞没有说话,当她目光挪至沐瑾身上时,没好气地就甩出一个眼刀子,暗忖:“死妖孽,肯定是你丫的通风报信来着。没义气,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接收到她的目光,沐瑾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幽怨:“工作需要,纯属工作需要!”要想取得宁王信任,无疑得从点滴做起,清平公主屋里发生的事,他不知道还好,可谁让他撞到了呢,既如此,他去宁王那卖个人情,没什么错处吧?
“哥……哥救我……”
长平公主看到兄长,声音打着颤哭道。
“谁也救不了你。”云轻舞是要为清平公主讨回个公道,但这个教训并不是杀了眼前这奇葩,她只是想给其一个‘难忘’的教训。“轻狂,长平做错什么事了吗?”宫澈没有搭理胞妹,而是看着某女温声问。
“清平公主在床上躺着,你过去看看。”云轻舞淡淡道。
宫澈闻言,挪转视线,便见清平公主双颊肿.胀,嘴角,衣裙上血迹斑斑,似是要起身朝他见礼。
“清平,你这……”走上前,他扶清平公主躺倒枕上,眼里有惊愕,有难以置信:“是长平……”脸庞已红肿得不成样子,露在锦被外的左手,亦肿得没法看,他心里已猜出女孩受的伤,出自自己胞妹之手,可还是很难想到长平公主会如此伤害姊妹。
清平公主咬着唇,没有言语,可她眼里的委屈和泪水,已说明了一切。
“快去请大夫。”宫澈眼里写满歉疚,帮清平公主掖好被角,然后看向靖王吩咐道。
靖王迟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宫澈凝向长平公主,脸上慢慢染上怒色,看着这情景,他忙把要问的话咽回喉中,转身就跑出了屋。
“宁王殿下,你说我该放过长平公主吗?”云轻舞转向宫澈,脸上没丝毫表情,道:“就因为清平公主不换住处,长平公主就出手将人伤成那样,还一口一个贱.人地咒骂清平公主,哦,还有,她当着我的面,骂我的义妹是废物,是傻子,骂我是野.种,这样的她,你觉得配做皇室公主吗?”
宫澈脸上臊得慌,抿唇未语。
“当我听到她的咒骂声,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很想废了她的手和脚。”云轻舞神色冷然,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清平公主受了很重的内伤,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而长平公主就像个地痞一样,脚踩在她的背上骂个不停,其言行真得令我很大开眼界。”
“云轻狂,我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是她不与我换房,我,我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皇兄对她一定很失望,否则,不会不出声,不会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她,都是清平那个贱.人和云轻狂害得,害得她在皇兄面前没脸。
想着想着,她面对云轻舞的目光,愈发气恼羞愤,一时间忘记了害怕,身子却依旧一动都不敢动。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认错我也认错了,云轻狂,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她抬高声音质问。
云轻舞缓缓开口:“长平公主。”声音平静,语气没大的起伏,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意:“你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你恨清平公主,恨我,想着手里有把剑,立刻杀了我们,可对?”她眸光如寒电,逼视着长平公主,声音愈发冰冷:“你听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最好牢牢记住,要不然,我不管你是什么嫡公主,触到我的逆鳞,照杀无误!”
“别再仗着你的身份,欺辱他人;别再耍你的小聪明,想置人于死地;别再说什么喜欢我之类的狗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