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自私的。
可他又不得不那么做。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刘能躬身走进密室,神色恭敬,低声提醒道。
“你说孤如此安排是不是很残忍?”刘能打小就伺候在宫衍左右,是他的心腹太监,前世为护主,死的亦是惨烈得很!闻主子爷之言,刘能道:“能为殿下尽忠,是奴才们最大的福气,没什么残忍不残忍的。再说了,殿下做任何事都有殿下的考量,奴才们若因此丧命,那也是死得其所!”
宫衍仰起头,良久,深吸口气,方道:“知道孤这计划的,包括孤在内,目前仅有四人,刘能,等计划实施,你一定要配合好郑副统领,以免那人出岔子。”
“殿下放心,那人的一切尽在奴才手中掌握,他只有按照殿下的吩咐尽心做事,方为上上之策,要不然,他知道会出现何种后果。再有,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这就好,但还是需谨慎行事。”说着,宫衍往密室门口走。
刘能恭敬应道:“奴才谨记殿下之言。”
晨风拂面,春日的早晨还是有那么点寒凉的,沐瑾极其郁闷,心知自己的武道修为不如某女,可是也不用这般打击他吧?
前一刻还面对面站在院里说话,下一刻,他眼前就一黑,便无知无觉,什么都不知道了。此刻,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伙子暗影和自己的两名属下。
抬手往脸上一摸,发觉有面巾遮掩,这无疑令他心里松了口气。为保密身份,他和副统领的真容,还有真实身份,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
咦?不对呀,她怎会知道给他脸上蒙块黑巾?
带着疑惑,他看向站在大石上,迎风而立的某女。云轻舞对上他的目光,然后,手指静影,继而问道:“还有疑惑吗?”心思够细密,连手下的人都不知自家领导是何身份,样貌,不愧有两把刷子!
姐儿暗赞,但具体是在暗赞沐瑾,还是暗赞另一个人,怕是唯有姐儿自个知道。
沐瑾想说有,头却摇了摇。
公子我还有疑惑啊,但我问你会说吗?
“你们走吧!”撂下话,云轻舞提气,转瞬消影无踪。
“那位公子的身份,你们知道吗?”望向静影一干人等,沐瑾浅声问。
静影点头,赤焰他们亦点后,而那两名血滴子对上自家大人的视线,苦逼地摇了摇头。
“能告知我吗?”
沐瑾似是猜到了什么,却细想之下,脑中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不能。”
静影和一帮子兄弟齐声道。
“嘿!这异口同声作答,还真特么出息!”被落了面子,沐瑾一怔,不由爆句粗口。
“该大人知道的时候,大人自然会知道。”
静影说着,招呼自己的兄弟,提起往山下飘去。
“走吧。”看向两名属下,话也已然出口,但他却依旧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他们是在这里初遇的,难道今日便在这里结束,没可能再见?眸中划过一抹黯然,他的心微微抽紧,无声道:“我们可还会再见?”
“大人……”
“你们直接回京,我还有事要办。”
运起轻功,沐瑾飘向山下。
失踪数日,得尽快和容伯,小五他们会合,否则,难保他们不会心神慌乱。
他可没忘自己是以何理由离京的。
钱塘城苏府,苏慕白坐在书房中,一脸阴沉地看着怜儿:“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他语声冷漠,没有丝毫温度。怜儿眼里水光萦绕,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我插手了吗?你说我插手了吗?因为知情不报,我被春娘以门规惩罚,你认为我是犯贱成不成啊!”
挂着满脸的伤回到钱塘,回到他身边,换来的是他多日来的不理不睬。
呵呵!她还真是在犯贱呢!
“我没有不让你将这边的事传到京城。”怜儿顶着两张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自京城回来,着实惊得苏慕白久久没说出一句话,知道门规严厉,但他没想到春娘会对怜儿那样苛责,毕竟再怎么说,怜儿也是天龙门的右使,不看僧面看佛面,春娘再怎么着,也得给主人留点情面不是。
谁知,怜儿说主人有看到春娘惩治她,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莫非主人对他的不作为,心生失望,这才默允春娘教训怜儿,从而敲打他?
苏慕白近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他看来,门中最得主人信任之人,除过春娘,就是他了,不,准确些说,他比春娘还要得主人信任。那主人为何还要敲打他?是因为他将心思全用在了私事上了吗?
“是,你是没有让我不把这边的事传信至京城,是我犯贱,是我犯贱不成吗?”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主人借她敲打他,他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痴迷一个有夫之妇,这些时日依旧不见做事,难道他要为那个有夫之妇,背弃主人吗?不,不可以,他不能那么做!因为只要他敢那么做,主人定会安排人过来,铲平苏府,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而她,势必在被铲除之列。
至于缘由,无非是他背叛,与他有着那种关系的她,在主人眼里,亦是背叛。
“我明日就带人亲自行动,为主人收集精魄,你也给我记好了,切莫将心思动到她的头上,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钱塘城已经不能再下手了,要收集更多的精魄,只能出城到旁的地方选择对象动手,而这一离开,怕是最少也得十天半月,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出言对怜儿予以警告。
“左使还真是痴情,可人家两夫妻过得如蜜里调油,这眼看着再过数月,林府就要再添一位小主子,难不成左使还要送贺礼前去恭喜吗?”
脸儿忽地妩媚一笑,眼神却嘲讽至极。
苏慕白一掌拍在书案上,冷喝道:“你闭嘴!”
“公子心情不好,奴婢就不在这碍眼了!”
收起笑容,怜儿佯装恭谨地屈膝一礼,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走,而在她转身的瞬间,目中迅速闪过一抹决然。
暖阳透窗而入,照进逸尘的书房。
“师尊,您的发质可真好,光滑柔亮,和倾泻而下的飞瀑一样漂亮呢!”跪坐在师尊大大身后,云轻舞拿着梳子,轻轻地为逸尘梳理着长长的发丝:“我爹爹是因为我娘过世,突然间一夜白头的,师尊,您该不会也是因情所伤,才白了头吧?”姐儿眨巴着澄澈透亮的眸子,八卦心思骤然而起。
逸尘手握书卷在案牍后坐着,闻她之言,嘴角动了动,半晌,才缓缓启口:“从未动情,何来情伤?”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