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表弟这么一闹,陆小华总算找到了逃过一劫的理由。
陆小华利索的套好衣服出去慰问可怜的逗比表弟。
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逗比表弟皮厚肉糙,滚下旋梯也没有伤筋动骨,就是用来滚动的手肘和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有点可怜!
陆小华予以深刻的同情,并且捏捏逗比表弟淤青的地方有模有样地给他检查伤势。
逗比表弟被陆小华捏得泪眼汪汪,咬着被角看着板着脸走进来的老板。
老板说:“乖乖睡在床上养伤!”
逗比表弟含泪点头。
老板满意地把陆小华拎走。
逗比表弟搂着管家伤心痛哭:“陆小华欺负我!!!”
管家:“…………”
他晚走了一步!
陆小华以为自己在劫难逃,都快认命了,却听到有人报告说“有客人到”。
陆小华看向老板。
老板问:“什么人?”
管家一个箭步从逗比表弟房里走了出来:“思齐,是金·尤里斯来了!”
老板皱了皱眉,对陆小华说:“你先回房。”
陆小华虽然很想知道金·尤里斯长什么样、这次来又是要做什么,但他更明白一件事:不该好奇的时候绝对不要好奇!
老板对管家说:“你去照顾表弟。”
管家视死如归地说:“我也要去见见这个家伙!”
老板招来两个墨镜老兄,把管家扔进逗比表弟房里锁上了门。管家和逗比表弟对视一眼,抱头痛哭,一个伤心“思齐他不信任我了”,一个难过“要是我没摔伤我就能下去和那一看就很讨厌的家伙对骂了”。
尤里斯半靠在沙发上,睨着走下楼的老板:“怎么不见你家那位?”他招手让人拿出张报纸,“你们都街头卖花了,还藏着不让人见吗?”
老板说:“让人见也要看是什么人。”
尤里斯说:“真叫人伤心啊,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是破坏过你和别人的好事没错,不过那时候我们又不认识,我对付你的手段卑鄙点也没什么吧?”他指的是当初文主编的事,那时候他们是死对头,他可没对老板手下留情过。
老板对那些往事也没多大感觉了,点头说:“确实没什么,反正你被我挖走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尤里斯:“……”
尤里斯不想和老板说话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呢?”
老板明知故问:“谁?”
尤里斯盯着老板。
老板还没放话赶人,逗比表弟就已经一瘸一拐地跑了出来:“你这个败类,居然敢跑来表哥家,不想活了是吧?小心表哥叫人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逗比表弟说得手舞足蹈,狐假虎威得倍儿顺口。
尤里斯眯起眼看着站姿古怪的逗比表弟。
逗比表弟似乎扯到了摔疼的地方,捂着屁股说:“唉哟疼死我了,我的屁股肉这么厚都受不了啊,不跟你玩儿了,我回去躺躺。”
尤里斯灰蓝的眼睛颜色蓦然转深。
尤里斯左边脸颊有一道一指长的疤,脸上没有笑容时戾气很重,看上去阴沉得可怕。
老板说:“人长大了就是难管,尤其是我这种一表千里的表哥,重话都不能多说一句,只能由他去了。”
尤里斯问:“谁?”
老板说:“我怎么知道。”
尤里斯冷着脸:“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你们那些傻办法是行不通的,直接把他交给我就好。”
老板说:“交不交给你不是我说了算,他是个成年人,有权利自己做选择。”
尤里斯说:“你往他身边塞那种人的时候有想过他的选择权吗?”
老板说:“当然有,他可以选择不把人留下。”
尤里斯说:“你只不过是仗着他信任你,到时他连你也不信任了,看你们还能怎么办!”
老板淡笑着说:“害他变成这样的你有资格考虑这种事吗?”
尤里斯又问了一遍:“谁?”
老板说:“无可奉告。”
尤里斯站起来和老板对视片刻,转身走了。
老板走上楼,先去了逗比表弟房间。逗比表弟已经在管家的劝说下入睡,睡颜沉静单纯得像个孩子。
他早就知道尤里斯对逗比表弟有企图,没想到逗比表弟居然能误打误撞气尤里斯一把。
尤里斯家和逗比表弟家的恩怨是从上一代延续下来的,即使尤里斯坐着尤里斯家“一把手”的位置,也不能无视家族决定和逗比表弟家一笑泯恩仇!
逗比表弟当初遭的意外就是最惨烈的教训。
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逗比表弟向人求助的本能似乎丧失了,无论在外面遭遇了多少欺侮,逗比表弟都没有求过任何人,只会抱着脑袋一个人哭。那时候他才那么小,求助时遭遇到的拒绝早就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脑海里。
拒绝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金·尤里斯。
金·尤里斯要继承家族,所以他无法违背家族的决定。
光凭这一点,老板就不会让尤里斯接近逗比表弟——无论对方展现出多大的诚意!
谁知道他会不会放弃第二回呢。
老板站在床前一会儿,就听到管家说:“陆裕林从他家那边回来了,让他进来吗?”
老板说:“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