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后道:“让小钟也来。”
重华皱了眉头:“到时候看吧。”
“一定要的,她若是病没好,咱们就等她好了再办。”
韦太后侃侃而谈:“她迟早都是你的人,是又又的养母,尽心尽力,在茶道上又有天赋,怎能少了她?”
重华兴致不高:“嗯。”
韦太后见他不怎么配合,越发意兴阑珊:“我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大好,还能活多久呢?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咱们母子赌气,占便宜的是外人,何必呢。”
重华道:“母后明理。”
“算了,你不乐意见着我,我也不久留了。”
韦太后叹口气,告辞离去,仿佛她真的只是来关心儿子和孙子,顺便请他们过去吃顿饭,真心来缓和关系似的。
重华沉着脸走回去,钟唯唯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提韦太后的事,只道:“又又最近长高了好些,得让人给他放一放衣袖。”
重华道:“你若不想去,就别去了。”
韦太后的家宴,必然是阖宫的妃嫔都要出席,他和钟唯唯才刚渐入佳境,她身体又不好,他不想节外生枝,让她不开心。
“为什么不去?”钟唯唯俏皮地冲他笑:“莫非陛下是想背着我看美人?”
重华看到她的样子,心情略好了几分:“这宫里有谁及得上你呢?”
钟唯唯难得知道害臊:“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重华摸摸她的头:“朕是皇帝,朕说了算。朕说她们及不上你,那就是及不上。”
“是,您说了算。”送走重华,钟唯唯把小棠叫来把这几天的事仔细问了一遍。
她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的身体什么时候竟然差到这种地步了?
小棠并不知道太医们说过的话,只道:“说是陈年旧疾,日积月累,一并发作了,精心调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钟唯唯道:“陛下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棠不以为然:“陛下从前在苍山时就成天一副人家欠他钱的样子,现在他身边那么多破事儿,您觉得他能笑得出来?若能笑得出来,那他就不是陛下了。”
那也是,重华向来都爱臭着脸,有时候明明心里高兴,也要假装不高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钟唯唯想了一会儿就不想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她就不操那些没影儿的事了。
万安宫,李孝寿弓背哈腰把韦太后从肩舆上扶下来,笑着问道:“娘娘此行所获如何?”
韦太后勾起唇角:“意料之中。”
钟唯唯果然和那个人说的一样,惊蛰夜淋一场雨就激发了病症,看重华的样子,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
“想必很快咱们陛下就会暗里让人在民间搜寻名医偏方,为他心爱的人治病。”
韦太后把皮裘往肩后一推,慢悠悠走进去,接了妙琳递来的凉茶,饮下一口,道:“知会萱嫔,照原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