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宫人井然有序地跟上龙辇,浩浩荡荡地往外而去。
钟唯唯不知重华究竟是要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上。
赵宏图给她使眼色:“钟彤史赶紧跟上!”
钟唯唯也就沉默地跟上龙辇,并不问去哪里,左右都是上值,去哪里都没区别。
走到一半,她认出了路。
这是去慢云殿的路,吕纯就住在慢云殿。
而按照她的安排,重华原本应该在明天夜里去慢云殿的,不过谁在乎呢?
关她什么事,她就连死的准备都作好了,还怕别的吗?
吕纯带着一群宫人在殿外迎接重华,和盛装打扮的韦柔不同,她只穿着半旧的家常衣裙,素面朝天,头上也没多少首饰。
然而明媚芳妍,天然美丽,行过礼之后,她泰然自若地替重华引路:
“以为陛下要明天夜里才来,就没有准备,仓促之间以这副丑模样出现,怠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她大方自然,倒得重华高看一眼,他甚至于和她开了个玩笑:“没关系,迟早都要看到你这模样的。”
吕纯笑了起来:“都说陛下庄重,不苟言笑,臣妾之前还心中忐忑,现在却是没那么怕了。”
重华淡淡一笑:“朕又不吃人,你怕朕做什么?”
重华高大英俊,吕纯娇小明媚,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上去格外般配。
宫人们悄悄赞叹:“吕贵人性情果真很不错,和陛下看上去多般配啊。”
钟唯唯面无表情,命手下女史去寻桌椅安置好,研墨铺纸,准备记录。
忽听吕纯笑道:“这位就是钟彤史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还请你进来。”
钟唯唯低头入内,恰逢吕纯的发髻被低垂的香球给勾住了,重华低头替她解开散发,再道一句:“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这样毛毛躁躁的。”
钟唯唯眉头一跳,这话不是他之前常常对她说的吗?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不碰韦柔并不是因为专情于某人,仅仅是因为韦柔姓韦而已。
狗改不了吃粑粑的性情,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风流多情。
吕纯害羞地红了脸,将一只银茶盒交给钟唯唯:
“今年的秋茶,快马加鞭从苍山送来的,虽然未必能有钟彤史私藏的好,始终是一点心意,希望你笑纳。”
“贵人的茶叶必然是好的。”钟唯唯的手指才碰到茶盒,重华劈手就将茶盒给拿走了。
他并不看她,只笑问吕纯:“你有好东西不记得献给朕,倒记得先拿给外人?”
外人?吕纯目光微闪,飞快地打量了钟唯唯和重华一眼,只见钟唯唯神色平静,泰然自若,反倒是重华在眼角处恨恨瞪了钟唯唯一眼。
若不是她敏锐,差点就错过这幕情形,看来这二人之间真和传言一样不简单啊。
“陛下只会拿臣妾玩笑,钟彤史才不是外人,她是陛下的同门师妹。最好的茶叶臣妾给您留着呢。”
吕纯跺着脚不依,欢快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