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嘴里听到“宗像室长”四个字时,他就确定了一个事实——夏目绫很显然知道他是谁。
宗像顿了一顿,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是夏目绫?”
“唔~?我是不是呢……”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伏在他身上的身体又贴近了些。宗像礼司很明显地感觉到压在他胸膛上的……柔软感。
相互之间距离的拉进也使得彼此之间的呼吸变得更加地暧昧而清晰了起来。
“你觉得呢?……我到底是不是夏目绫呢?”她一字一顿地说:“答、对、有、奖、哟~”
少女就着这种格外亲密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半晌忽然一歪头:“我说你啊,禁欲系的?”
从宗像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脸上虽然带着张扬的神采,可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里却让她的脸捎带了些许的柔美,平常总是垂着头敛着眼毫无表情的脸在那一瞬更显生动。
他清楚地感受到夏目绫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扫了一圈,随即落在他脸上的指尖顺着鼻梁一路轻抚滑下,若有似无的触碰勾起了他皮肤表面的灵敏度,女性柔软温热的手指带起了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从她的指尖经过的地方一路泛起的细碎的痒就仿佛被羽毛拂过的触感。
这个忽然乱入的话题倒是没有被宗像排斥,在他脸上轻触的手指也被归于安全可无视范围,在顿了一顿之后,宗像礼司以平缓的语调反问:“哦?你觉得我是不是呢?”
这句看上去就是直接复制了夏目绫先前所说的话的回答让她眯着眼,一勾嘴角:“把你眼镜摘了就知道——”
早在夏目绫一开口时就动手去摘眼镜的企图被年轻的青王识穿,她的手指还没靠近男人的鼻梁就被狠狠抓着往旁边一别,原本纠缠在一起的暧昧姿势此刻蓦地一变,看起来更像是两人正在扭打中一样。
因为夏目绫打算来摘他眼镜的动作所致,宗像的表情从最初表现出来的淡然自若,到现在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皱起双眉,只打算静观其变的做法也稍作修改,他抽手去抓夏目绫的另一只手,打算将她两只手都扣到一起,阻止她继续乱来。
然而,宗像低估了作为女性的攻击武器——除了双手双脚,还有……嘴。
被抓住了双手的少女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样忽然炸毛,低下头一张嘴就冲着宗像的脖子就是一口狠咬——脖颈一侧猝不及防传来的痛感令宗像痛得一眯眼。
也许是夏目绫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无害状态让宗像礼司产生了惯性思维,他对夏目绫的这种行为根本始料未及,毫无防备之下就这么华丽地负伤了。
还是先让她安静下来比较好。
刚准备采取措施打算让夏目绫暂时失去意识的手却猛地停在了半空中——宗像礼司就那么僵了数秒,随即收回手,轻轻一推埋首在他肩窝里的夏目绫。
性格大变不算还狠狠闹了一通的少女这会儿安静而顺服地闭着眼,居然枕在他肩窝睡着了,平稳地呼吸着,好像前一秒咬了他脖颈的人不是她一样。
虽然对此感到一头雾水,但宗像还是长长地吁了口气。
闹腾完之后就睡着了……?
这么说,果然还是因为喝醉了才性格大变的么?
宗像礼司一边扶着夏目绫的肩膀,一边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再三确定这次夏目绫并不是装睡之后,他扯着她的领子朝后一拉。
然而,打算就这么让她在客厅的沙发呆一晚上的想法却无法实现——
熟睡中的少女被他猛地一扯后衣领,脖子一歪身体却没有离开太远,同一时间被扯动的还有宗像的衬衫。
——即使是睡着了,夏目绫也没有松手,死死地把宗像的衬衫一角拽在手里不放。
这回是真的感受到困扰的宗像礼司在愣了几秒之后叹了口气。
**
翌日清晨——
头晕脑胀地睁开眼睛的某个死蠢懵懵懂懂地瞪着眼,视线从天花板到在房间内的摆设转了一圈,过了好半晌才猛地坐起!
这这这这这这尼玛是哪里?!
夏目绫瞠目结舌地看着拽在手里的被子一角——这、这不是宗像家的被子和床吗?!
昨昨、昨昨昨昨天发生了什、什么事……???
貌似是……答应了伊集院去唱K,然后喝了含酒精的果汁饮料,再然后被推着去点歌……诶?后来怎么样了来着???
完了……完·全想不起来!!!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宗像的房间里?!唱K和宗像完全不搭界吧?!这是什么展开啊喂!!!
诶……等等!这是啥……
某个死蠢扶着头,皱着眉眯着眼,从被子底下又拉出来一样什么东西,白色的、布料……?哦哦,什么嘛,原来是衬衫嘛!
……
…………嗯?
卧槽不对啊!衬衫?!男款的?!在她被子里?!
某个死蠢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油然而生——该不会是她生平头一次喝酒就闯祸了吧?!并没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喂!!!太惊悚了好吗!!!
不对!不不不不——就算宗像的衬衫在被子里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啊!!!宗、宗像本人呢?!
某个死蠢忍住气血上涌的感觉,一掀被子正要跨下床,就见房间门“喀”地一声开了。身着运动服、额际还冒着汗的宗像礼司出现在门口,看到她一脸惊呆了的表情也毫不动容,神色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朝她一点头——
“醒了?”男人轻轻一推眼镜:“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