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外边的马路边,也就是童妈出事的地方有一个空的报亭,一直没有人出租,反而是在旁边设了一个私人的报摊,省下一笔租金。
每天晚上报摊收摊的时候,总是会余下些当天的报纸没有卖出去,过期的报纸卖不出去也要处理掉,童妈就在这个时候去买,熟了以后老板干脆就直接送给她,也就不收那一块钱的报纸钱了。
今晚母亲去那,应该又是去拿报纸的,不知不觉就开始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却不想只是刚刚低下头,靳思瑗的车就超速的急驶了过来。
童妈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靳思瑗撞上了。
“砰”的一声,如断了线的木偶,在空中划过一道悲凄的曲线,重重的落在地上。
头颅落到地上,被反震的弹跳了两下,后背被摔得生疼,胸口好像有大石压下似的,童妈重重的一咳,便咳出了厚重的鲜血,沾染了地面,身上,还有她的脸。
童若看着报纸上的血,胸口生疼生疼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落在报纸早已干涸的鲜血上,花了报纸上的字,也化开了鲜血,让原本正淡淡散去的血腥味突然变得浓了起来。
“妈……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童若将沾着血的那一面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仿佛能够感觉到童妈心脏的跳动一样。
如果不是她不在身边,童妈怎么会受伤?
以前母亲没有看报纸的习惯,都是因为她,母亲才会每天晚上去买报纸。
是她,是她。
自以为自己的谎言说得很好,每晚的电话总能让母亲安心,可是她还是让母亲担心了。
担心的差点就赔上了性命,现在还不知道生存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呜呜呜呜……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童若抱着报纸,哭声不大,每一句话都是卡在嗓子眼里的,却那么悲伤,听的让人心碎。
她坐着,身子前倾压向大腿,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冷少辰倚在她对面的墙上,低头看着她,碎发垂在额前,挡住了他幽深的双眸。
看着她哭得那么难受,他的心也跟着揪起。
“砰!”
挥拳,突然重重的砸向墙面,砸的那么狠,指关节都被砸的红肿的渗出了血丝,硬是把厚实的墙壁给砸出了巨大的声响。
而冷少辰就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一样,紧咬着牙,双目充血的通红,整个人都带着嗜血的狂冷。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谁也控制不住。
阿泰在一旁默不作声,却时刻准备着去拦下冷少辰的发狂。
他知道辰少是在生气,却不是因为童若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帮了靳思瑗,让她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没办法帮助他真正关心的童若,只能无力的等待手术后的消息。
如果可以,冷少辰宁愿被撞得那个人是靳思瑗,随她的死活。
刚才突然的爆发似乎是把心内的郁积抒发了一些,腥红的双眸逐渐转淡,慢慢的平静下来。
紧握的不停地颤抖,指关节咯咯作响的双拳,泄露了他仍然不减的怒气。
“呼……”冷少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童若。
擦得不染纤尘的皮鞋,鞋面亮的都能当镜子用,稳稳地停在童若的面前。
曲成一团的童若低着头,正好能看到他的鞋,稳稳地在她眼前站定。
冷少辰突然蹲下身,将她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拍打着她的背,无言的安抚。
或许是太累了,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也支持不住长时间的坚持,慢慢的放松下来,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温柔安抚下垂下了眼。
童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就躺在冷少辰的怀里。
冷少辰怕她躺的不舒服,椅子咯得慌,索性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让她整个人都偎进他的怀里。
阿泰找护士要了两条毯子,给冷少辰和童若披上。
手术一直持续到大半夜,手术室的灯才灭掉。
冷少辰一直不敢睡,手术室的灯灭掉的同时,他马上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