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许扬尘年纪日增,待材料齐全时,他已经体魄沉重难以回头,终于与此术无缘。陈鲲鹏引以为憾,曾有过承诺,这件飞天夜甲会一直给许扬尘留着,直到他物色到自认合适的人选便以秘术相授。
出乎李牧野意料的是,这陈鲲鹏是个身材高大体态匀称的中年人,而并非之前所想象的骨瘦如柴,身材瘦小枯干。
见面后,两个道人之间十分热络。也许是出于江湖规矩,许扬尘没有把李牧野的身份来历做特别详细的介绍,只是说这便是我找来的传承你飞天奇术的人。陈鲲鹏也不多问,与许扬尘寒暄几句后便把李牧野单独叫到一旁,除了将一件奇轻无比,蓝蕴如烟,金线穿梭于内的马甲交给李牧野外,还传了一个轻身的药方。
方用:茯苓、桂心各三两,研末,天然土蜂胶制丸如手指肚儿大,日服三次,每次五丸,甜酒水冲服,三至五日见效。
陈鲲鹏说这方子的道理是用茯苓把人体多余阴沉之水从小便利掉,然后以肉桂充人体一身之阳气来轻身。长久使用,经年累积药性,可达到轻功练就身如燕,跃上金鞍马不知的境界。
这陈鲲鹏性情孤僻,对外人戒备心极重,虽然以祖传秘术传授,却并无意与李牧野建立什么师徒关系。全凭的是当年一句承诺,便尽心竭力毫无保留的把飞天夜甲的秘术传授给了李牧野。
解释了药方子的用法和原理后,又传授了飞天夜甲的使用门道。如何练习肩背肌肉骨骼,如何挂甲锁甲,又如何振翅御风借力,其中细节无不交代一清二楚,直到确认李牧野完全掌握了才作罢。
这飞天夜甲像是用气凝胶之类的东西制成,色如蓝,形如烟,穿在身上几同无物。一双膜状飞翼薄若烟尘,以一种极纤细的金线穿梭为骨,收放自如,收起时折叠贴背完全看不出,展开后长达一丈五尺,薄如蝉翼,宛若烟云。白日里都很难分辨,夜幕之中更加难以看清楚。
接连数日,李牧野一边服用轻身的药,一边在陈鲲鹏指点下学习这飞天夜甲秘术,直到这一天,陈鲲鹏认为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学下去了,才对许扬尘招呼一声,而后便十分不近人情的向李牧野下了逐客令。
许扬尘打算在山中与陈鲲鹏盘桓些日子,于是便送李牧野单独离山。
“回去以后请向秦川兄转告,所托之事,贫道竭尽全力,奈何道止于此,未能竟全功于一役,只以微末之技,勉力一搏,总算不负所托,故友昔日恩情已了,翌日重逢再无牵碍,当可把酒言欢,弟扬尘子日思夜盼,望兄速来相见。”
又叮嘱李牧野道:“五千里辗转,承蒙不弃粗陋浅薄,举盏邀月共谋醉,嬉笑怒骂皆如昨日,只恨冬风飞雪万里寒凉,吹来酒客乡愁,醉猴儿滋味犹在唇边,佳客惆怅别离,与君相识,幸何如之?愿你此去鹏程万里,商通四海八极,以商道扬我华夏文明大道,雪百年遗恨,便不枉秦川,鲲鹏二兄及贫道一番苦心。”
陈鲲鹏性情古怪,临别无一言相赠,待李牧野踩在悬崖边的归程时,这性情古怪的家伙却忽然跳过来,飞起一脚踢在小野哥的屁股上,扬声叫道:“既已学会了飞,何苦还让脚底板受罪?”
飞天夜甲如本能般展开,李牧野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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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中,一队高跷表演队伍穿街而过,锣鼓喧嚣,热闹非凡。
旅途中的李牧野驻足观看,这时候忽然看到街对面一个中年大汉在人群中一闪而过,顿足停身,目光炯炯看过来,冲着李牧野比划了一个手势,指了指镇子外。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李牧野是故意暴露行藏让他找到自己的。
镇子外,咸东平单枪匹马等候着,他显然也瞧出来李牧野是有意暴露的。既然已经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不会再继续东躲西藏。所以,他很放心的等候在这里。
“一笔写不出两座江湖,大家同道一场,你们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李牧野走到咸东平面前十米外站定,道:“这大正月的,你我都只能独在异乡为异客,却是何苦来哉。”
“废话就不必说了,泽大爷要你的脑袋,不带回去,我没办法交代。”咸东平道:“只是没想到跟你一起的人会是许道人,一时大意,却害苦了两个兄弟,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这笔账还要着落到你头上。”
李牧野心知不能善了,多说无益,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圈儿,道:“脑袋在这里呢,怕你没本事拿去。”说话间,手中多了一柄蓝刃轮柄的短刀。
“来吧,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所谓江湖武榜前五十人物的真功夫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