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的脸瞬间红到耳根,然后慢慢的缩到了文焱背后,龟缩着脑袋,说什么都不肯再抬起来……长这么大,第二次这么丢脸!第一次就是在酒店遇到文焱的时候,现在又是因为他!
“这是您需要的药……除了擦之外,还请注意这几天不要有激烈运动。”女子温柔细腻的声音十分婉转,但谁都听得懂她所说的激烈运动指的什么。
方惋羞愤难当,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来药店买这种药,文焱竟然一点都不难为情啊!
方惋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耳根都是红的,她能感到药店里的其他人目光有多么暧昧……
文焱回头瞄了一眼方惋,见她紧紧咬着下唇,面红耳涨,不同于平时的泼辣,此时此刻的她到是平添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尤其是她小巧的耳朵通红红的,可爱极了,让他忽然心里一动,竟伸出手摸了一下。
方惋像触电似的颤了颤,知道是文焱在作怪,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她是在发泄情绪,但这样的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文焱像没事的人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胳膊那点疼,对他来说只是挠痒痒而已。
方惋满以为尴尬的事件很快就过去了,但谁知道文焱在掏钱付账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蓦地侧过头看着方惋:“你是不是该吃避孕药?昨天晚上我们……”
“。。。。。。”
方惋银牙紧咬,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嗔怨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从药房出来,方惋刻意跟文焱保持着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架势,径自朝马路那边她停车的地方走去。
文焱顺着马路这边走回警局,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各自前行,彼此都在忍着不去看对方,但忍不住心里的想法啊。
文焱两手揣在裤袋里,悠闲而稳健的步子迈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在想,方惋的脑子是什么做成的呢?他给她买膏药和避孕药,她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
文焱只想到这些,但他忽略了,为什么他要对方惋这么体贴,这一点都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方惋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如果真能心如止水,她就不会坐在车里发呆了。
看着手里的药,方惋禁不住鼻子泛酸……她那里真的很疼,是他的强悍造成的,初经人事的她,被他折腾一晚上,怎么可能不疼呢,她原以为文焱不会在乎她疼不疼,想不到他会带她去买药。她还记得被他牵着的时候,他的手多温暖,让她在那一霎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牵着她的是记忆中那个温文如玉的少年。
方惋神情恍惚,眼眶有点润,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文焱的举动迷惑了,她一定是太久没有被男人关心过了,所以才会有点不知所措,他是文焱,他只是文焱而已,他怎么能跟记忆中的那个人相比呢。。
方惋稳定了情绪之后,开车去家具城了,她没忘记今天的首要任务是买回一些必需品,比如,床,电脑桌……
文焱回到警局办公室,前脚刚进去,小欧后脚就跟着进来了,瞧他急躁的样子活像是天要塌了一样。
“头儿,老大!”
“嗯,有事直说。”
“头儿,我刚才看见你跟方惋一起!”小欧苦着脸,紧张兮兮地盯着文焱。
“嗯,所以呢?”
“所以你只是凑巧遇到方惋?凑巧有事跟她说?可是……可是你们看起来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你拉着她的手,你们……怎么会这样啊,头儿,我不相信……头儿,你昨天不是说你结婚了吗?你怎么会跟方惋拉拉扯扯的,这要是让嫂子知道了,那多不好!”小欧支支吾吾的终于表达了他的意思。
文焱本来在低头看文件,听小欧这口气,他不得不抬起头,正色道:“小欧,其实方惋并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种人。”
“什么?你居然帮方惋说话?”小欧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悲惨地哀嚎:“完了完了,那个集邮女,她……她到底有什么妖法,把咱们警队最英明神武的文队长都迷惑了……天啊……这简直就是毁三观啊!”
文焱被小欧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小欧跟方惋差不多大,也才二十三岁,性子是有点急躁,有时像个大孩子一样,时常让文焱想起自己刚入伍的光景,因此对于小欧,文焱表面严厉,但其实并不反感。
“小欧,你信不信我?”文焱深邃的墨眸直视着小欧,如黑曜石般的光华格外动人。
小欧哭丧着脸,却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头儿,你是我的偶像,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文焱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说,方惋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更不是集邮女。你信吗?”
“我……”小欧纠结地皱着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对于文焱和方惋之间的关系,小欧越发迷惑了,为什么头儿要帮方惋说话?
小欧的这些心思都逃不过文焱的眼睛,只见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浅酌了一口,这才又接着说:“小欧,你以前是被那些关于方惋的传言而误导了,实际上你也没亲眼见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之所以会信传言,是因为很多人都在那么说,所以你才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每当看到方惋,提到方惋,你总是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她。这不能怪你,因为我自己也是如此。在这件事上,我明白了一点……一个人,是好是坏,是真是假,只能靠我们自己亲身经历去体会,流言是最不可信的。如果我们被假象所迷惑、左右,就会失去公正的判断。这是当警察的一大忌讳。小欧,这些你要记住了。还有,以后,不要再说方惋是集邮女,她不是。”
小欧清秀俊逸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能看出文焱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如果是换做其他人这么说,小欧一定会很不服气地反驳,会争辩,直到自己辩赢为止,但现在他面对的是文焱,是他尊敬的人,他心里那点小小的不舒服很快就被文焱话里那一番教诲掩盖了,不由得眼睛一亮……
“哈哈,头儿,我明白了,你是在教我,身为警察要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别人的主观意识掌控!好人不一定真好,坏人不一定真坏,是这样吗?”小欧的眼神充满了希冀的亮彩,很是虔诚地望着文焱。
文焱闻言,不置可否,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只是轻轻说了句:“孺子可教也。你出去做事吧。”
“是,遵命!”小欧站得笔直,回答得响亮,欢欢喜喜地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小欧停了下来,回头笑嘻嘻地说:“头儿,昨天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那个……还好用吗?我只买了一盒,如果你觉着还行的话,那我下次送的时候再多买一些,嘿嘿……”
文焱眼角一抽,抬头没好气地瞥了小欧一眼:“你小子,想探我口风?你还嫩了点儿,快出去做事吧!”
“呃……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唉……头儿,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这样让我感觉跟你差距太大。”小欧嘴里嘀嘀咕咕的关上门出去了,有点不甘心,他刚才那么问,确实是想探听一下昨天晚上文焱的新婚夜用了几个T……
小欧前两天有一次上洗手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文焱打电话,得知文焱要结婚了,但小欧不知道女方是谁,问也问不出结果,文焱口风紧,愣是不肯说女方的名字,并且叮嘱小欧要保密。
小欧这货的思维有时挺怪异的,特意买了一盒安全T送给文焱,说是自己薪水不高,就当这是新婚礼物……
文焱当时收下了,但他压根儿没再想其他,更没想到自己会冲动地压倒方惋,那一刻他想起要戴,后来发现方惋是第一次,他又扔了……也就是说小欧送的新婚礼物,文焱只用了一个,还剩下十多个呢……
方惋买好家具回去之后,急急忙忙赶往紫金华庭,她卧室里还有些东西要拿走,特别是她的泰迪熊。
这个棕色的泰迪熊是方惋的母亲在世时送给她的玩具,尽管已经过去十年了,但由于方惋一直精心保养小心爱护,泰迪熊玩具到现在都没有损坏。只要她在家睡觉,她都要抱着她的泰迪熊,这是很多年的习惯了,昨天晚上没有抱着泰迪熊睡,方惋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今天她虽然很累了,可她还是要过来拿走泰迪熊。
只是隔了一天而已,当方惋再一次回到紫金华庭,这个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她忽然有种陌生而疏离的感觉,或许应该说,她从来没真正融入到这里。
在外人眼中,紫金华庭是富人区,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是高不可攀的贵圈,但在方惋心中,这里的一切景致与华丽都跟她没关系,能摆脱林云芝,能离开紫金华庭,是方惋长久以来的执念,如今实现了,她终于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对她来说,这比紫金华庭的鸟语花香还要珍贵得多。
富丽堂皇的独栋别墅,高高的大门一推开,方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花园里的林云芝。
林云芝原本在打电话,一见方惋回来了,立刻脸色一变,细细的眉毛揪紧,凌厉的丹凤眼一横……
方惋知道这女人又要开始发脾气了,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不是方惋怕林云芝,而是她不想跟林云芝吵架,因为她知道,吵架之后,父亲的日子会更难过。
这个世界,处处可见“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的事,有时候,越想息事宁人就越发避不开。
“站住!”林云芝高亢的呵斥声,透着明显的愠怒。
方惋狠狠一咬牙,尽量让自己控制住火气,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林云芝:“有事?”
林云芝冷哼一声,妖艳的红唇一扁:“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想拿你房里的东西?”
“你这是明知故问。”方惋简单几个字说完,刚一转身,林云芝却又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你想回来拿什么?这个家里有什么是你的?你睡的床,你用的电脑桌,你的衣柜,有哪一样是你自己买的?”林云芝得意地看着方惋,刻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么顺畅。
方惋一时语塞,她想不到林云芝居然会这么说,这个女人的心肠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毒。
“林云芝,你也不过是才四十岁而已,怎么你已经开始老糊涂了吗?我卧室里的东西,是我爸爸买给我的,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话?请你让开!”方惋毫不客气地向林云芝吼回去,心里虽然气愤,却也很爽。以前因为住在这里,所以只能仰人鼻息,现在她离开了,当然不用再处处受林云芝的气。
林云芝被方惋那句老糊涂给气得跳脚,涂满了殷红的手指指着方惋:“你别忘了,老爸的工资是我发的!他是总裁,但我是董事长!没有我,他怎么会有钱给你买东西?说到底,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没权利带走!”
方惋胸口一痛,林云芝这么胡搅蛮缠,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简直是太不要脸,太狠毒了!
方惋气急之下,一把拽住林云芝的手腕,不顾她的嚎叫,愤怒地说:“林云芝,你还是人吗?你刚才说这些话,你敢当着我爸爸的面说吗?这些年,我为了不影响爸爸和你的感情,为了不让爸爸伤心难过,我向他隐瞒了你太多的丑事,想不到你竟然根本不把我爸爸放在眼里,你根本没把他当丈夫,他不是你喂的宠物,他是人啊!你什么时候尊重过他?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