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及时伸出一只手,托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扶住。
“回大人,小的知晓有一人或许可以救夫人的命。”一道稚嫩青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楚玉凝猛地回身,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内室的兰舟,“还有谁可以救我娘?”
“康安侯之妹,有医中独秀之称的薛云岫薛姑姑,或有法子。”
薛云岫?
薛永怡的姑姑?
此人在京中略有名气。
因沉溺医术,无心嫁人,在闺中呆到十八岁,好不容易说了门亲,不料老康安侯夫人在出外上香时,不甚踩空台阶,摔断颈椎而死。
薛云岫替母亲守孝完三年孝,刚和未婚夫婿家商量好婚期,兄长、嫂嫂和三岁的侄儿又因意外,一夜暴毙,只留下一个九岁独女,便是薛永怡。
此事发生在两年前,已经二十三岁的薛云岫拿出一笔银子,退了与未婚夫婿的亲事,独自带着侄女在康安侯府过活至今。
前世,薛永怡医术冠绝京城,比之其姑母有过之而不及。
但无论如何,她那一身医术传承自薛云岫,这一点,定不会有假。
“她一介女子,有何法子?”楚阔明显不太相信,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爹爹可有更好的人选?”方才那位大夫可是王管事快马加鞭去回春堂请来的,比之宫中的太医也不会差,连他都束手无策。
现下除了请薛云岫一试,楚阔亦无其余选择。
“母亲的毒等不得,不若驾辆马车,直接带母亲去康安侯府求诊,反倒快些!”楚玉凝见楚阔面容松动,连忙道。
事不宜迟。楚阔点了点头。
府中迅速行动起来。
楚阔上前抱起苏氏,楚玉凝抬步欲要跟上,被楚阔止住。
“你胸口有伤,在府里好生休养,我会照顾好你娘亲。”
楚玉凝抬眸看着他,“我不放心娘,需得亲眼瞧着。”
夫妻二人自幼对女儿便娇惯地厉害,然,看着楚玉凝坚定的眸子,他竟有些心虚地想要避开。
“你且来。”楚阔抱着苏氏在前,吩咐柳嬷嬷往马车里多加几床棉被,以免楚玉凝伤口受到颠簸。
车夫一路上将马鞭甩地飞快,楚玉凝缩在奶娘怀里,到底难免时不时被颠簸一下。
到得康安侯府外,楚阔下车,亲自前去敲门。
楚玉凝吃力从奶娘怀里探起身子,伸手摸了摸苏氏鼻息,触到一缕微弱的呼吸,暗自松了一口气。
“啊呀!姑娘,您胸口的伤渗血啦!”奶娘见楚玉凝外裳隐隐绰绰似有血迹,扒开一看,中衣已被血染红了。
“无碍!回去后重新包扎一下便是,不碍事。”楚玉凝说着,便皱眉依在奶娘怀中。
当时为了逼真,她那一匕首是下了力气往自己身上刺下去的。
且距离心口不远,现下每用力呼吸一下,都会微微牵扯到伤口,引起阵阵疼痛。
奶娘心疼地给她擦着额头的汗。
苏氏现下这般处境,她也不好说什么。
那厢,楚阔自报家门,一通恳请之后,康安侯府终于开了一道角门。
楚阔走近马车,将苏氏抱了下来。
楚玉凝则窝在奶娘怀里,由她抱着,紧跟在楚阔后面。
兰舟不知打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跟在她身后,小声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薛姑姑医术高明,我去岁遭受风寒险些熬不过来,便是薛姑姑熬药喂好的。”
楚玉凝没理睬她的话,神情略有些恍惚,思绪也跟着飘远。
如果,果如前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所言,她所处的世界不过是那个作者笔下的一本书。
兰舟与薛永怡是这本书中的男女主角。
那么此刻所发生的一切,是否便是作者的有意安排?为了给男女主碰面创造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