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便唤来仆妇,说要见那乞丐一面。
仆妇依旧恭声应下,转身禀告楚阔此事。
楚阔站在漆黑的屋子,迎面对着窗户,沉默许久,挥了挥手。
他终究不是冷清冷性的人,那包“老鼠药”里装的不过是些面粉。
然发生净房里失控的那一幕,他着实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楚玉凝母女。
没有哪个男人听闻自己的妻子被别人糟蹋时,会不心生愤慨,他想起晨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即便是个文弱书生,却想也不想地提剑刺了过去,意欲将那畜生碎尸万段!
然而,那禽兽不过一脚,便将他踢出一丈远。
最后更是在众人的围剿中,侥幸逃脱!
楚阔摸了摸受伤的肋骨,眸中翻滚着滔天恨意,却不知究竟恨谁更多一点。
见那仆妇久去未至,楚玉凝打了个哈欠,挽着苏氏的胳膊蹭了蹭,“娘,儿有些困。”
“那便先去沐浴吧。”苏氏爱怜地摸了摸楚玉凝的头。
楚玉凝点点头,等仆妇们备好热水和换洗的衣服,便起身往外走。
她才跨出屋门,眸光便迎面触上一袭洗的发白的沾满尘渍的灰衣长衫。
楚玉凝目不斜视地自那人身旁走过,待到了净房,阖上门,一个人靠着门框,才抬起微颤地手,轻抚发烫的胸口。
那里一颗心正在胸腔兀自激荡地厉害。
楚玉凝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是纠缠了两辈子的人,这辈子的重逢来得太快,心绪激动了些,也没什么值得丢脸的。楚玉凝摇了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楚玉凝洗完澡出来时,兰舟已得了苏氏嘱托,先行离去了。
苏氏坐在榻上,拿帕子替她擦头发,见她两弯细眉不自觉地凝起,不由用指尖抚平,“我儿莫担心,娘亲俱已安排妥当,会无事的。”
楚玉凝点点头,母女二人依偎着歇下。
第二日一早,楚阔便动身回了京,出发之前,未曾进卧房看望母女二人,只给当值的仆妇留了话。
楚玉凝与苏氏一直睡到快日中才起,母女俩用完午膳不久,便有仆妇来报,楚老太太来了。
楚玉凝与苏氏对视一眼,楚老太太还真是急性子,只怕昨儿晚上着急上火,没怎么睡,天不亮就带着人出发了。
楚玉凝整了整衣衫,与苏氏一道起身。
二人还未迎出去,楚老太太已带着一个贴身嬷嬷,五个粗使婆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