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霖的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不管醉没醉,陆征都彻底醒了。
“舅舅,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
“嗯。”
通话结束。
哐——手机四分五裂。
男人一脚踹翻茶几,残羹冷饭撒落一地,刚才,她就坐在这里,一口接着一口,咂吧咀嚼的声音让人光听着就觉得饿。
她问,“你要不要也来点?”
语气娇憨,透着亲昵,他甚至可以想象女孩儿说话时,眉眼弯弯、笑靥如花的模样。
对,还有那双眼睛,认真看你的时候,仿佛你就是她的全部!
真挚,近乎膜拜,像一个小妻子望着冒雪打猎、深夜归家的丈夫,暖到令人心软。
没有人能逃过那样一双眼睛,无形中带着诱人深陷的魔力,包括他陆征!
“该死!”
……
却说离开酒店的谈熙,直接打的回了秦家。
司机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还颇为奇怪地打量她一眼。
“三十五块,谢谢。”
谈熙顺手塞给他五十块,“不用找了。”反正也是从陆征那儿顺来的。
说完,拎着挎包下车,直接踢开铁门。
换班时间,大门不上锁。刘全照例带着两个手下四处巡逻,冷不防有个高挑纤细的人影冲进来,刮风似的从他面前掠过。
“经理?”手下请示他。
刘全摆摆手,又接连摇头,“这个女人,以后少惹。”
“为什么?”
“太张扬了。”
“张扬?”
“简言之,就是‘悍’。你见过几个人敢用氢气球挡摄像头的?”
“这不是很容易吗?tvb警匪片都这样演。”
抬手就是一削,“你懂个屁!电视剧能跟实际情况一样?”
“呃……有什么不一样吗?”
刘全恨铁不成钢,“你想想,能够监控到大门这片区域的三个摄像头都安装在户外,气球那种轻飘飘的东西,稍微有点风就能被吹走;就算不被吹走,你就一定能保证它可以把整个屏幕挡住?”
“好、好像是欸……这么草率,二少奶奶这心真够粗的嚯……”
“傻帽!她哪里是心粗,她是根本不怕!”
“打人还不怕被发现?!”手下一脸惊悚。
“所以,我才说这个女人惹不起。以后,那俩眼珠子给我擦亮点,看到她能避就避,免得当了炮灰……”
别说,还真有人赶着上前当炮灰。
比如——
“二少奶奶,你头发怎么湿?难道……”这一留白,相当暧昧,不少佣人往她身上看。
谈熙原本朝向客房的脚步,打了个转儿,调头,回身。
下一秒,笑声清脆。
“呦,我看看这是谁?”绕着那人,转够一圈,“哎呀!”陡然拔高的音调让人为之一颤,心也提到嗓子眼儿。
“原来是林嫂欸!你不是在医院躺着?听说吃饭撒尿都让人服侍,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我都没你享福咧……”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有了第一声,也就不差第二第三声。
二少奶奶这嘴,真毒!
林嫂气得全身发抖,原本淤痕未消的脸上青上加青,“你!”
“这么快就出院了,看来恢复不错,恭喜哟!”
言罢,准备离开。
跟这种段位的渣渣卯上,谈熙不屑,毕竟不是一个咖位,杀鸡焉用牛刀?
林嫂心里确实有气,而且全是冲着谈熙去的。
首先,打她的人是谈熙的朋友,那个蓝头发,害她在医院里疼得死去活来。
好在秦家给了汤药费,刚好够儿子买房的首付,说亲的女方一听嫁过来就能住新房,立马就松口答应了。想想,她这一顿打不算白挨,心里也没那么气愤了。
她原本打算在医院住个小半年,等好完全了再出院,反正秦家答应给补贴,她甚至还想要是伤得再重点,养个三年五载,正好替儿子省了养老钱。
说不定还能赔偿更多,这样一来,老二的房子也有着落了。
林嫂算盘打得叮当响,可厨房大权被王嫂揽过去的消息就像晴天一个霹雳,瞬间把她的白日梦劈没了。
“听说,有一回吃饭的时候,二少奶奶顺口夸了句王嫂做的爆炒腰花好吃,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尝尝,嘿,这一尝就对味儿了,大少爷亲口发话让王嫂顶了您的活儿,负责厨房饮食,就连老爷和太太都夸她手艺好……”
那天,一个嘴碎的小丫头去给她送饭,结果噼里啪啦就给抖落出来。
这下,林嫂哪里坐得住?
她在秦家工作了几十年,厨房的事一直都归她管,别的不说,单单采买就能榨出不少油水。
那可是个肥差!
好多人想来插一脚,都被林嫂给打压下去,没想到,她这一住院,牛鬼蛇神就冒出来了。
当即一个电话打给大儿子,让他来办出院手续,赶天赶地回了秦家。
之前,已经跟王嫂闹过一通,陆卉和岑云儿这两个能做主的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