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飞却一脸怅惘，幽幽地望着下方成京市的夜景，仿佛自言自语道：“从前，收养我的那位老爹给我取名‘高行’，乃是取自‘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意，希望我人生之路走得顺畅快意。”

马通想起郭亦瑶的话，想必‘老爹’就是那位一怒之下兵解重修的峨眉派高长老吧？

他生生忍住了开口插话的打算，因为他很想了解多一些这位“星空下第一叛徒”的事迹。

“而我最喜欢的，却是站在高处，感受着风的气息，仰望天空，俯视大地——老爹见我喜登高望远，高兴非常，直夸我有登临绝顶，一览众山之志。”

“直到我八岁那年因为和李疯子打架而掉下山崖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那种自由自在的呼吸与坠落，在风的呢喃中感受生命的感觉，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登临绝顶，而是自由飞翔！也正是在那一天，我觉醒了属于空间的力量。”

看着高飞真情流露，马通不好插嘴，只是暗暗腹诽：原来你和李乘风八岁就扛上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生之敌”么？

“但是老爹和掌教师叔都对我的空间异能天赋很不喜欢，”高飞不知道马通肚子里的小九九，他苦笑着继续说道：“他们认为异能只是下九流的外道，只有继承传统、以剑证道才是真正符合天道的道路！”

“于是老爹便告诉我，想要飞行，就要学练气，学御剑！而这之前，要学秘笈、学门规、学戒条！”高飞抬起头，看着苍黑的天空，眼神迷茫：“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传统与规条束缚之下，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麻木的。”

马通听到这里，想起自己踏入修真界的神奇经历，实在很难想象那种大门派中。自小一板一眼刻苦修炼的生活——至少他是绝对受不了的！

“直到后来。我加入了龙组，这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当我第一次从外勤任务中回来，给小师妹带回了第一个psp游戏机——那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出现在峨眉的游戏机了吧。老爹听说是东瀛出产的，气得吹胡子瞪眼，还差点把它扔掉。”

高飞露出缅怀的笑容，眼中充满了眷恋：“那时，小师妹脸上的笑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也隐约明白了，小师妹的那种笑容，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快意与顺畅。”

“原来小魔女那么喜欢高科技产品，都是你造成的啊？”马通想起第一见到郭亦瑶的时候，那丫头就是抓着ipad猛玩不肯下车。顿时恍然大悟。

高飞轻笑一下，转过身道：“是啊，说起来，龙组里那一大群奇葩，几乎都是我造成的——怜花那么害怕小师妹，也有我的功劳：当年是我鼓励着七岁的小师妹，去捏怜花耳朵的，可怜他跟着师门来访的时。只有五岁啊！哈哈。”

高飞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之后，我就把名字改成了高飞。自由自在地飞翔，不受大地的束缚！我觉得这才是我应该有的名字——不过把老爹和师父都气得够呛，哈哈，他们的反对理由居然是：收录嫡传弟子姓名的峨眉金书名册是不能更改的！”

说到这里，高飞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的邪气笑容：“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带着自己研制的超强涂改液，悄悄摸进了藏经楼，翻出了金书名册，然后，嘿嘿......”

马通脑门上顿时升起一排黑线：这货还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连门派里看得极重的弟子名录都敢拿涂改液随意篡改？

看着马通有些抽搐的脸，高飞嘿嘿地一笑：“没办法，自由是我的唯一信仰。”

马通忽然心思一动，他突然对当年高飞背叛龙组的事情，颇感兴趣。

“能说说你那位心上人的事情么？”他试探着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