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乾三大步走来。他挡在柳婧面前,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暴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柳文景又不是你队伍中的阴阳师。你为难他做甚么?还不快滚!”
乾三何等身份,他这一声暴喝,还真无人敢受。那商队管事吓得脸色一白,整个人向后一倒,慌乱的从地上爬起,他也不敢再向柳婧逼问,只是站起来歪歪倒倒地准备离去。
就在那商队管事转身之际,突然间,柳婧清冷无尘的声音传了来,“这云从东北而起,虽然厚积,有风则无碍。”顿了顿,她仿佛怕那商队领事听不懂,便又说道:“马上就会起风了,风会吹散乌云,今天不会大雨。”
什么?
那商队领事嗖地转头看向柳婧。
众银甲卫也转头看向柳婧。
于一阵安静中,有人咳嗽一声,忍不住叫道:“姓柳的小儿,这风要是不起,你又当如何?”
他的声音一落 ,好十几个声音乱七八糟叫道:“对呀,要是这风不起,姓柳的你又有什么话说?”
“那这牛可就吹得太大了。”“姓柳的小儿,想博人眼球,受人注意,可不是这样的做法。”
“这小儿的话说得可神了。”“就是,他这话说得太满了,难道是个傻的?”
于这阵阵取笑声哄闹声中,于这千数千人的注目中,戴着纱帽,身姿如柳的柳婧静静地坐在榻上,静静地品着樽中的酒,任凭四周嘘声如潮,她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没有理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中年人大叫道:“好了大伙不要说了,这事马上就可以见到结果,闹有什么用?”
他这话一出,叫嚷声小了不少,只是越来越多的人在抬头看向厚厚的,笼罩得透不过气来的,仿佛把天地都给压沉的乌云!
这时的天象,实是有点可怖,实是让一个个还住在野外,连个帐蓬都来不及扎下的众人心惊肉跳。
于那越积越厚的乌云,越来越黑暗的天色下,马车停放的地方,众护卫和仆人们的奔跑声叫嚷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下雨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天空。
果然,大颗大颗的雨滴,开始像石子一样砸了下来。最开始,这雨还只是一滴一滴,不过一转眼间,它便变成了一片一片,无数的雨水便箭一样密密麻麻而来,只是一个转眼,便淋湿了众人,浸湿了大地。
……这样的雨势,怎么可能只是小雨?
于惊慌中,一双双目光鄙夷地向柳婧的方向看来。就在大雨渐有倾盆之势时,两个常日簇拥在钱小姑身侧的少年,更是朝着柳婧急冲而来。一人撞到柳婧面前,伸手扯着她的衣襟,把她重重一提,便凑上前口沫横飞地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蛋,你不是说只有小雨吗?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你老子我因你一句话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你赔我啊?啊?你赔不赔我?”
这少年极鲁莽,提着柳婧的衣襟便把她重重摇晃着,看到这幕情景,乾三脸一沉,大步向两人走了来。
就在这时!
突然的,一阵旋风吹来,在冻得身上已经湿透的众人激淋淋一个寒颤时,那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狂风呼啸,在卷起不远处的树林同时呜呜作响时,也卷起了天上厚厚的乌云。
这风来得突然,只是一个转眼,便吹蒙了众人的眼,吹乱了地上摆放的各种物事!
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的,狂风已成呼啸之势,而原本黑沉的天空被风这么一吹,竟是慢慢的变得清亮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抬头看向天空,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天空上原本堆积得厚厚的乌云,竟是堆积着,卷动着朝西北方向移去,渐渐的,西北方向开始雷电齐鸣,而他们的头顶上,却越来越清亮,越来越明彻!
风还在呼啸而来,刚刚在一转瞬间便淋湿了众人一身的大雨,转眼间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到得这时,便是最不懂得天象的人,也知道在这大风吹拂下,这场雨只怕是下不成了。
那个提着柳婧衣襟的少年,这时扯着她衣襟的手慢慢的,慢慢地放下。
他挤出一个僵硬的,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慢慢地放下柳婧,慢慢的向后退去。
可他只退了一步!
他堪堪退出半步,只听得嗖地一声,腰间悬挂长剑,从来不曾出鞘的柳婧,嗖地一声拔出剑来,然后,她手腕一抬,那寒森森的剑锋,便架在了那少年的颈项上。
随着那剑锋一架,也不知从哪个角落,一阵女子的惊叫声突然而来,而被这天象惊得交头接耳的众人,这时也齐刷刷地转头看来!
抬眸盯着这少年,一直文静的,便是被那少年提着衣襟摇晃也脸不改色的柳婧,这时眼神漠然,语气沉沉,她冷冷地盯着这人,冷冷地说道:“想就这么离开?”她的剑紧紧地抵着这少年的颈项,锋利的剑刃慢慢用力,语气则平缓得没有一点起伏波澜,“你不是要我赔你吗?我都还没有开始赔偿,你怎么就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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