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马车离开,他才转过头来,对上几个呆头呆脑的三公子府的护卫,青年温和说道:“你们不必慌乱,你家三公子不就是想讨好张公公吗?这是小事一件,明天我会登门拜访。”
他这话一出,几个护卫大喜过望。他们知道眼前这人的这句承诺意味着什么。用一个区区美少年,换邓阎王这句承诺,实在是太值了!
在几个护卫的笑逐颜开中,青年命令道:“诸君,时辰不早了,可以回了。”
“是,是,是。”
“对了,”几人刚策马驶离,青年又喊住他们,他吩咐道:“转告你们三公子,柳文景的事到此为止。”
这个不用他提醒几个护卫也是明白,看这位大人物刚才冲着一个小儒生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又是色诱又是嘲讽的,他们这些人精,哪能不知道这两人定是关系匪浅?邓阎王亲自出手欺负的人,他们主子可不敢掺一脚。当下,几个护卫连忙点头:“是,是,我们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恩,行了,去吧。”
“是,是,郎君保重。”
三公子府的几个护卫也离开后,青年翻身上马,朝着剩下的骑士命令道:“我们也走吧。”说罢,他策着马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几个骑士连忙跟上,一个骑士凑近主子,发现自家郎君今天晚上双眼特别明亮,显得特别精神后,他笑嘻嘻地说道:“郎君,这柳文景好象每次遇到你就特别倒霉。”
青年一笑,他慢腾腾地说道:“是么?”他看向远方,轻笑道:“我也觉得我一遇到她,就特别满意……”在几个骑士相互看了一眼,古怪的一笑中,他补充道:“所以这人啊,还是要快意恩仇才舒服。嗯,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转眼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道:“当年她……也实在太可恶了……”他这句话声音有点低,众人没有听清。
柳婧服下一骑士塞来的解药,恢复了力气后,便让马车停下,在众骑士地注视中进了柳府大门。
此时已是很晚,柳母等人以为她在三公子府中留宿了,也就放下心睡觉去了。所以柳婧一路走来,除了两个老仆还守着外,其他人都睡着了。
她也不想惊动母亲,便蹑手蹑脚地入了自己房间,一直到榻上躺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才涌出心头。
她想,正如那人所说的一样,她今天确实是过于愚笨了。
这般翻来覆去,柳婧一直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听到外面传来小妹的叫闹声,她便起了榻。
没有想到柳婧居然从房间中走出来了,柳母一怔,她连忙放下绣棚,担忧地问道:“婧儿,昨晚不是三公子府来人,说要你宿在那里吗?”
柳婧摇了摇头,她微笑道:“恩,本来是要宿在那里的,后来三公子的一个小妾说了句不中听的话侮及孩儿,孩儿气不过,便不干了。”
柳母闻言长叹一声,她知道女儿这阵子为了家里的事操碎了心,又知道她本是个乖顺的,既然她不想去,那不管理由如何,不去便是。
&.收藏的那些法家书还有么?”
“法家书?”柳母转过头看向女儿。柳母记得,女儿幼时喜读法家书和用兵之策,后来在她十一岁那年,把年少的顾家二郎骗到土匪窝,又设计把他救出来后,丈夫便深为后悔。认为女儿正是看多了法家书,才导致一肚子的坏水歪主意。所以那书被他收起来了,后来六年教导女儿的,通通都是修身养性的。
想了想,柳母摇了摇头,道:“早就被你父亲收起来了,似乎送给了什么人。”
柳婧闻言失望地哦了一声。
柳母见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好端端地要看法家书干嘛?”
柳婧不想让母亲知道太多进而忧虑,便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想看看。”……诸子百家中,法家的书道尽人性残酷,它从人性恶的角度出发,主张用强硬的手段和苛刻的法律来制约人性。柳婧觉得,现在的自己,正需要从法家兵家的角度考虑问题。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再犯昨天那样的错误。
昨晚之事,着实伤了柳婧的元气。她在书房中胡乱写了一些字后,还是无法平心静气,便又躺到了榻上。
躺在榻上也是难受,柳婧睁大双眼看着屋梁,想道:得弄二本法家书来温习温习。
可这并不容易,这时代书籍非常珍贵,更何况秦始皇焚书坑儒后,大量的诸子百家典籍都被烧毁,而法家书也在其例。她家里以前藏着的那二本,可都是孤本。现在她家里落魄成这样,又到哪里去找一本那样珍贵的法家书籍来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