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怪晃悠着身子,穿过庭院,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她顺着庭院中的九曲回廊,双后负于后背,意态神闲地踱着步子,感觉就像在游览而不是在搜查。在长廊的尽头,是一个花园的入口。晓怪迈进园林,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园内亭台楼阁,精致典雅,园的中央有一座十多米高,峥嵘挺拔,高大雄伟的假山,假山之下是荷池曲径。晓怪只觉得置身在青山绿水之间,好不惬意。
脚尖轻点,绿色的身影轻盈犹如飞雀,稳稳的落在假山之上。晓怪悠然一笑,果然是登高望远,从这个角度环视四周,练家宅邸的布局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她有些俏皮的望着夜影穿梭在柴房和厨房之间那认真的神情,不由自言自语的笑道:“要是我的话,才不会将什么地道入口设在厨房或着柴房呢,那两处可都是下人们出没的地方,练家不会这么没脑子......‘
再翘首望了望夜夕的身影,只见夜夕正躬着身子在前院的树丛里探寻着,他就像一只动作灵巧的猴子,在前院的假山和清池旁穿梭攀爬着。晓怪掩嘴轻笑:“这夜夕也太谨慎了吧,肉眼就能看出那些地方毫无遮拦,如何能掩人耳目?难不成因为尉枫的一句话,真的要地毯式搜查?”
说道尉枫,晓怪的心又一次漏了半拍。她不自觉的用手抚了一下有些滚烫的脸颊,抬眸追寻着尉枫的身影。
站在假山上转了一圈。都不见他的踪迹,难不成他跑到厅室里面去了?也是,他们都在认真的查探着蛛丝马迹,唯有自己没心没肺的,只顾着玩。
自嘲地笑了笑,晓怪干脆掀起袍褂,意态慵懒地斜倚在假山上晒起了太阳。
温暖的春风拂过,带起一阵优美的竹语沙沙。空气中混和着一股淡淡的墨竹清香,丝丝缕缕萦绕在晓怪的鼻尖上。晓怪眯着眼睛。贪婪的多吸了几口,小巧的鼻子轻轻的皱起,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这练家人可真是享受呀,有着富庶繁华的封地,有着这么堂皇典雅的宅邸。位极人臣,有权有势,真不知道还要造哪门子的反,脑袋八成是让驴给踢了吧?”
又一阵清风扫过,沙沙之声钻进晓怪的耳朵,她猛然睁开双眼。似乎不再满足于那淡淡的竹香,跃然起身。跳下假山,踏香寻竹。
在园的尽头,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处垂下来,晓怪伸手轻轻地触碰着那泛着荧光,绿得发黑的墨竹竹杆,她自小就喜竹,不仅仅是因为竹属于四君子之一。还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个性很像竹,是那种刚毅得就算遇到疾风宁愿拦腰折断。也不愿像稻草左右摇摆的个性。
晓怪托着腮帮子,望着园四周的墙垣,唯有此处栽种着大片的墨竹,熙熙攘攘的,难道有什么玄机?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的聪颖智慧,只不过尉枫既然带自己前来,那自己也不好意思偷懒,让他们自己干活吧?也罢,晓怪拍了一下脑门,跳上墙垣,站在上面垂眸望着墙垣之下的那片翠绿。
“貌似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呀!”晓怪喃喃自语道。
她跳了下去,随手摘了一片竹叶,叼在嘴边,眼珠子灵动的旋转着,绕着墨竹的竹竿,穿梭其中。她怎么越发喜欢练宅了呢?这么豪华又舒逸的房子没人居住,简直就是浪费呀。若是以后自己也能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那该多好?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晓怪几乎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竟有安定下来的念头?脑海中有浮现出尉枫那抹肃杀的身影和不苟言笑的冷酷容颜......她莞尔一笑,想起小薇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等以后,我们抛下世间所有的俗事,就相约红尘,相忘于江湖......‘
自己跟他也会有这么一天么?晓怪微微的出神,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一个趔趄,身体一个惯性,猛然朝前扑去。
眼看着自己就要摔个狗吃屎,晓怪抓过腰间的折扇,扇把有内力贯穿而过,稳稳的支在地上,她才不至于跟大地来个亲密的拥吻。
弹跳起身,晓怪有些懊恼的回去寻找害她绊倒的罪魁祸首。
躬着身子,发现掩在脚下草丛边上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晓怪蹲下,拨开草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圆形的铁盖(类似于现代的暗井),上面锈迹斑驳,晓怪不禁有些好奇这圆盖子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白皙的手使劲儿转动井盖,晓怪几乎卯足了吃奶的力气,但铁盖却是纹丝不动。她略有些气恼地扔下手中的扇子,从丹田处开始运气,掌心隐隐有白光笼罩,她握着铁盖,运力一掀,只听得砰一声巨响,铁盖因为晓怪运力过猛,竟然被击了个粉碎。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她的面前,清隽的脸庞上顿时神采雀跃,黑压压的,貌似地道的入口?难道就这样被自己找到了?这是不是小薇说的那句话:瞎猫碰上死耗子,白捡的便宜?
“哈哈哈......”晓怪爽朗的笑声在竹林里回荡着。
而此时,听到巨响的三人也循着声音赶了过来。尉枫跃上墙垣的时候,第一件事竟是紧张的问道:“晓儿,你没事吧?刚刚那声音......‘
晓怪望着尉枫,此时的他虽然面容依旧冷冽,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深藏着的关爱和紧张却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