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臣闻讯多数已成泥塑雕像一般僵立在当场,有几个胆小上了年纪的不由脚下一软,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似乎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没能给出正确的反应。新任的御史大夫靠在他身后的一名大臣身上,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望着地上参拜报信的御卫军问道:“此事属实?”
地上跪着的御卫军额抵地面,颤声答道:“奴才不敢欺瞒!”
皇帝用冷峻严厉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大殿中众臣的嘴脸,似乎希望从他们的神情中探究些什么?有害怕的,有镇定的,有慌乱的。。。。。。殿中纷纷扰扰皆是议论之声,然在皇帝锐利眸光的威慑之下,殿中气氛顿时安静了不少。皇帝不及再细看,沉声唤道:“昊然!”
莫昊然正身出列,双手抱拳跪在地上,躬身应道:“属下在!”
“速去查看,京畿百姓之安危朕交托于你,若情况属实,你知道该怎么做,不用再回来请示朕的旨意,明白吗?”皇帝微凛的脸上一片漠然,淡淡的吩咐道。
“属下领旨!”莫昊然抬眸对上皇帝凌厉的瞳,眼中一片清明,这一刻,是他们计划已久的一刻,只希望一切顺利,借此时机将练家这颗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大树一举拔除。
没有一丝暖阳,乌云弥漫的天际下,百姓们如往常一般开始一日的生活。天翊城中的御道依旧人流涌动,商铺一早就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酒楼茶铺中的人们更是络绎不绝。然在蓦然之间,美好一天的起始将重新改写。
皇城大门口尘烟弥漫,街头攒动的人流瞬间分开,惊慌仓皇之中,但见铁骑如云。墨黑色的军甲带着慑人肃杀的寒意,喧嚣疾驰而来,其后跟随着步伐划一,手持箭戟遁甲的步兵悍将,个个杀气腾腾,天翊城的上空风起云涌,似乎为了呼应这一刻的肃杀,阴沉压抑的苍穹中竟划过一丝莹亮的闪光!
领得皇命后的莫昊然一马当先,身形快如流星赶月的疾奔北门城楼。城楼守将神色仓皇的向莫昊然禀报军情,昊然扬手一挥。轻轻跃上城楼的最高制点,眯着眸子望着远处策马呼啸而来的大队军马。
“传令下去,待他们的大军尽数进入天翊城御道后。封锁所有的城门,没有本统领的命令,谁都不得擅自开启城门!”莫昊然高声一喝,嘴角微微一抽,望着那整装而来的大军。他还是有些微的震撼,练弘文的私兵,竟已达到如斯地步?
随后,昊然遥遥看见厚重沉滞的铁索刮过地面带起的星星点点的火光,随着一声沉沉的震动之声,将天翊城外那一条波光粼粼的护城河隔绝在外。
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叫嚣声下。此刻的街道上哪里还有百姓们的身影?城中御道两旁的商铺酒楼在顿然的变天之下,吓得紧掩院门。
“快开门。。。。。。”城下有一剽悍的武将骑在高头大马上,声音有些粗狂的叫嚷着。
莫昊然跃上城墙。俯身望着城楼之下密密麻麻的军队,强压着胸中的怒火,喝道:“尔等何故集结大军兵临城下?殊不知尔等此举乃是挑衅皇上龙威?”
“嘿嘿,我就一大老粗啊,我只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我等也只听命于裕国公。”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副将和士卒们,露出痞气的笑容叹道:“兄弟们。咱一直都呆在蜀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竟不知道原来这天翊城竟是这般壮丽,咱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哈哈,这次成功了,咱也留在这富丽堂皇的城池中好好享受一番啊!”
身后的副将和士兵们听他如此调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应和之声犹如雷鸣般响亮:“好。。。。。”
剽悍的勇将伸手示意身后的大军都安静下来,紧接着敛起戏谑的笑意,沉声说道:“将士们,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嘶喊声震耳欲聋,所有的士兵们手中刀剑相撞,出鞘上弦,已经有士兵开始用粗壮的木桩撞击城门,还有的开始架起云梯,准备攻上城墙。
莫昊然眼中寒意森森,布满厚茧的手轻轻一挥,身后箭矢破空之声大作,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幕天席地的朝城下飞去。
闪着冰寒之光的箭矢犹如暴风雨般疯狂的倾泻而下,一片呜咽声中,城下墨色甲衣的士兵们躲闪不及,纷纷倒地,嫣红的鲜血瞬间将地上的青砖染红一片。那剽悍的领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狼狈的躲过密如幕布的箭雨,大声的喝道:“遁甲阵掩护。。。”
身后闻令的士兵在下一秒宛若初醒一般的发应过来,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将身子隐在盾牌之下,无数飞落的翎箭锐利的插在厚重的遁牌上。御卫军中的射箭队是昊然自己统领调教的,他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有百步穿杨之功的神射手,因此城下有不少士兵依旧被力度强烈的锐利箭尖刺中,应声倒下。。。。。。
但练弘文的私兵也还悍勇,他们彼此之间合作无间,直通城楼的云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勇往直前的悍卒猛将,他们一边顶着盾牌掩护,一边躬着身子迅速的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