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分,皇帝的一道处死燕王的旨意在整个朝野和后宫引起了一片震惊和哗然。
素来与燕王交好的朝臣百官闻言皆战战兢兢,望着一脸铁青的皇帝连大气都不敢出,顿时只觉得犹如被刀刃划过喉咙,沁凉森寒,有的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株连,额头冷汗连连,有的则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意。。。唯有新晋的那批士子里却一脸的昂然崇拜,感叹皇帝的英明神武,饶是自己的儿子犯法,也绝不徇私偏袒,真是一代英明圣主!
裕国公练弘文眯着眸子深深的睨了一眼高坐御座的皇帝,保养得宜的脸上并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只是淡淡的出列问道:“皇上,臣认为燕王此次叛变仍存在诸多的疑点,燕王身为皇上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按照我宣国开国始祖订立下的规矩:储君之位乃是立长立嫡。因而燕王他根本就没有叛变自己国家的理由,储君之位于他而言是名正言顺,燕王根本无需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取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闭目,脸上带着一片冷凛的肃杀和心痛,半晌才睁开双眼,眸光炯炯的望着殿上排列整齐的百官,沉声说道:“燕王凌佑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行,身为朕的嫡长子,宣国的燕王,不但没有为朕分忧解劳,反而通番卖国,试图在天翊城中引发叛乱,妄想弑君杀父夺取宝座。。。。哼,若朕不加以严惩,何以让天下人信服?”
皇帝的一番言语威严十足,掷地有声,殿中的所有人皆不敢反驳,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偌大的龙乾殿内鸦雀无声。
皇帝的眸光依旧犀利。紧紧的凝着出列的裕国公,只见他雍雅的面容微微有些抽搐,却是再无吐出只言片语。
户部尚书聂清廷扫视一圈,带着恭敬的笑意朝前一步,高声唱道:“吾皇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众人见聂清廷如此,皆犹如梦中初醒,纷纷效仿,躬身山呼:“吾皇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众臣在一片压抑紧张的诡异气氛中结束了朝议。在彦喜奉命宣布下朝之后,众臣犹如大赦一般的松了一口气,浑身犹如弓弦一般紧绷着的情绪终于在走出龙乾殿的那一刻释放出来。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走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依旧无法置信。看来他们一开始就选错了人,押错了宝,而今幸得没有被燕王事件牵连,不得不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聂清廷和刘嗣之。王应声三人默默的跟在睿王凌烨的身后走出大殿,聂清廷见睿王今日在早朝时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殿下今日似有心事?早朝也不见殿下发言,不知微臣是否能为殿下解忧?”
凌烨闻言,绝世的容颜上露出优雅的微笑:“本王没事。你们都各自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清廷,昨天从泉州衙门那边收到了张士林的奏折。泉州的蛟月河因决堤而发生洪灾,天气渐冷,天寒地冻的。想必百姓们现在也是苦不堪言。赈灾的粮食和衣物本王就交由你去安排,另外修筑河堤的事情也得跟工部那边交代好,尽快执行,尽量减少百姓的损失。”
聂清廷闻言神色一凛,郑重的点点头。承诺道:“微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与张士林一起携手将灾情尽快的控制住。”
凌烨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黝黑的瞳眸中满是赞赏之色,应道:“赈灾之事刻不容缓,你尽快动身前往泉州吧!”
“是,微臣知道了!”聂清廷恭声应道。
凌烨微微一笑,脚步轻盈的朝采薇宫的方向走去。
庆凤宫中。
尚在禁足中的皇后练韵柔在听到朝议的内容后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像在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坐在榻上。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略显苍白的脸颊比之以往消瘦了不少,连神色也有些憔悴,那双美丽幽深的凤眸中水雾迷蒙,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隐隐可以看到一丝嫣红的血色。
“皇后娘娘!”旁边伺候着的婢女望着此刻如此情状的皇后不禁有些害怕的轻唤了一声。
皇后在婢女的呼唤下缓缓回过神来,只见她消瘦的脸上满是怨毒,咬牙切齿的朝婢女吩咐道:“帮本宫找一套白色的宫装出来,本宫要去养心殿外面席藁待罪。”
婢女不知皇后娘娘此举为何意,想起主子现在还处于禁足期,没有皇上的手谕是不能踏出庆凤宫半步的,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皇后,嗫喏的说道:“娘娘,您的禁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