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佩拉醒来的时候,温纳早就不见了踪影埃德加就坐在她的病床前。
“她呢?”佩拉焦急地问。
这位伍德庄园的新继承人没有回答。
还是她的丈夫奎克告诉她温纳已经走了。
“走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出去的,她根本没有钥匙!”佩拉惊叫,马上她想起了什么,掩住嘴,“当时有人在后面攻击我,天哪,是有人强行带走了她,一定是汤姆干的。埃德加,我们得去救她!”
奎克叹了一声气。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温纳是自愿走的,现场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根本不可能是“强行带走了她。”
埃德加默默地站起身,马上又伶俐的仆人取来大衣和帽子,他接过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佩拉着急地在后面叫他的名字,他也不理,很快就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
“埃德加,你不管她了?”佩拉生气地大叫,“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现在轮到我们保护她了!现在人不见了,你打算拍拍屁股走了?”
“佩拉。”她的丈夫制止了她,“你就别再刺激他了,他三天后要举行和布莱克小姐的婚礼,这个消息十天前就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全魔法界的人都知道。”
与此同时,温纳已经到了汤姆的新居所。
“这里是卧室。”领路的小女孩西娅格外眼熟,黑头发黑眼睛,和汤姆小时候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温纳兴致缺缺。
小姑娘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好比一块硬竹板,她好比背诵台词般介绍每间屋子的用处,“威斯小姐,您现在看到的是餐厅,左侧是音乐室,右侧是您的卧室,再往前下楼是坩埚房。”
走近卧室后又说,“威斯小姐别担心,您的行李我们都准备好了,这里是你的猫头鹰,这是你的魔杖,这是你的校服。”
“那里是钢琴,竖琴,……”
“您的礼服,红色黄色绿色蓝色……”
“珠宝……”
“帽子……鞋子……扇子……”
“等等。”温纳头疼地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语。
西娅果然停下话头,睁大眼睛瞪住温纳,维持着高举一瓶玫瑰色香水的姿势。
温纳偏过头悄悄打了个大喷嚏,回头看到小姑娘紧紧皱起的眉头,只好没话找话,“小姑娘,你这么小就帮汤姆做事?”
“小姐,请你以后不要直呼主人的名字。”小家伙板起脸,“这是没有修养的表现。”
“……”温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不动声色地挪挪位置,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小姑娘,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那个小家伙眯起眼,笑得很古怪,“是吗,小姐?”
温纳想了想,突然道,“原来是你,那天在夜市上被人欺负的小姑娘。”
西娅的脸瞬间黑了,但声音依旧硬邦邦的,“您一定是看错了,从没有人敢欺负我。”
温纳越看她越像那天的小姑娘,难道从那天起她就跟着汤姆了?温纳嘴里虚应着“是吗?”可眼神显示出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西娅突然笑了笑,说,“威斯小姐,其实在夜市那天之前我就追随主人了。”
温纳一愣。
“主人让我们假扮成玩耍的孩子,其实想暗中盯着你。”
温纳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看。
她想起逃跑那天空无一人的大街,奇怪的壁炉,燃烧的手镯,还有最后烙印在手臂上的黑色骷髅。
如果西娅和那群孩子都是暗中盯梢的眼线,那么埃德加来救她的事汤姆一准早就料到了,故意放她回去也是他盘算好的。
可恶的汤姆!
西娅歪歪头,邪恶地笑了笑,轻声说,“威斯小姐,您看我……长得像谁?”
温纳侧头认真地瞧着她,诚实地说,“和汤姆很像。”
“还有呢?”对方诱哄地问,黑眼珠亮晶晶的。
温纳瞥了她一眼。
“……现在你的表情和汤姆养的小蛇也很像。”
西娅一噎,“……”
等汤姆到的时候,那个叫西娅的小姑娘刚好开门。汤姆像没看到她似的径自走了过来,温纳注意到西娅在他身后偷偷抬眼看他,只不过汤姆压根没理会。
“欢迎回家。”这个男人对她说。
温纳转过身,不想看他。
汤姆慢吞吞地走过来,绕到她前面。温纳看到眼前的黑色靴子,叹了口气,抬起头。她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黑色眼睛,不由想起在牢狱里审讯官菲里对她说的话。
当时审讯官菲里撩开袖子,露出胳膊,黑色的骷髅印记狰狞的爬在苍白的皮肤上。温纳只来得及看到一眼,下一秒他便神色入常地放下袖子,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只要承认你自愿追随主人,并且为他奉献一生的忠诚,他就允许我解救你。”
温纳沉默了。
汤姆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就离开了,他和她记忆中的汤姆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只是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身上那种阴沉的气息更浓重了。
他没为难她要他为他效忠,她也乐得清闲。
温纳现在算是想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让自己选择一边而战实在是辛苦。埃德加和佩拉是她的朋友,但她不能逼迫他们和她选择同样的道路。汤姆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是扪心自问,他后来对她还算不错。
汤姆忙着整垮邓布利多,他的手下碍着他的面子没敢对温纳出手,但如果温纳想要获知任何情报,他们都会立即掏出魔杖。
西娅还是对之前温纳说她长得像小蛇的事耿耿于怀,不过她却不想看温纳无所事事下去。
“你还在等什么,威斯小姐,那些魔法部的人这样对待你,难道你不愤怒吗?”
“很愤怒。”温纳诚实地说。
西娅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你就让主人孤军奋战?他可是在为你出气!”
“……”她会那么倒霉都是因为他吧?
温纳无动于衷。
西娅跺跺脚,哼了一声,甩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