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纳很快出了医疗翼。
在“好心的”同学埃德加美少年(他坚持她用这个词汇形容他)的帮助下,她马上汇总出了一份缺失作业补齐名单。
温纳第一天上课就被攻击,所以除了第一节魔法史教授和变形课的邓布利多教授认识她外,其他教授都只听说过她这个“可怜被误伤”的小姑娘的名字,并没有见过真人。
“如果他们板脸你只要哭就可以了。”穿着斯莱特林墨绿色斗篷的埃德加说,他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蜂蜜甜果酱蛋挞,昨天五点刚写完一份十英寸的论文,现在看到温纳手中长长的缺失作业名单,不由喜上眉梢,哦不对用错词汇了,是万分抱歉的说,“你可以先问问邓布利多教授,他看起来很好说话。”
温纳明知十有八/九会被拒绝,还是怀着侥幸心理去了,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意外的很好说话。
“不需要补齐作业了。”邓布利多教授亲切的说,然后询问她的脑袋还疼不疼。
虽然知道这是教授的例行问候,温纳的心头还是克制不住的涌起一股暖意,仿佛她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怀似的。不过温纳很快就觉得这种想法很奇怪,因为她穿越前的家庭还算幸福,她怎么会有这么缺爱的想法。
但是邓布利多教授还是希望她复习一下学过的内容,这样她才不会和其他同学进度差得太远。他甚至还把自己空余的时间给了她,告诉她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去找他询问。温纳对他表示了感谢,揣着带着邓布利多教授体温的纸条,去了魔法史教授的办公室。
教魔法史的是位灰色幽灵,温纳看到他时愣了,不过很快她就告诉自己这是巫师世界,巫师世界是不正常的,于是她低头看了他桌子上的名牌,这才得知他姓宾斯。
宾斯教授面容枯槁,像是一大团干瘪的树皮堆积成的烂树叶堆。 温纳后来才听说他在霍格沃茨建校那几年就来教书了,活着的时候教魔法史,死去以后也没有停止自己的教学生涯。
宾斯教授听完温纳的陈述,慢悠悠的飘到她面前,不过看起来他努力想要站稳,可惜办公室里一直有风,这让他十分困扰。
“恩,你好威斯小姐。”宾斯教授语调很平,有点像真空吸尘器。他皱着眉,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更皱了,像块浅灰色的抹布,宾斯教授正在努力回忆温纳这个人,但很明显失败了,不过他顾及到了温纳这个年龄层的自尊心,咂巴着嘴说,“恩,当然,我记得你。”
温纳原本想着:如果宾斯教授忘记她了,那么她就不交作业,反正他也不会发现。很可惜下一秒,那位灰扑扑的教授就告诉她下下礼拜交上论文就好。
“你是说论文吗?当然不长,也就十英寸而已。”他这样说。
可是温纳这辈子都没写过超过三页的英语作文。
等她一路把教授们的办公室逛完回家,她的作业名单已经减少了一大半,可剩下的那堆仍然触目惊心,光那份十英寸的魔法史论文就够令人发指了。
幸好这是周末,埃德加在努力嘲笑过她后,心满意足的表示可以帮她解决最低级的作业,不过那些较“高端”的压榨人脑汁的作业——比如论文——则需要她自己解决。
一大早天还没亮,温纳就收拾收拾带着那些所谓的高端作业前往图书馆。斯莱特林的阿诺德级长给了她一份地图,虽然英语不好,但凭着上头的图画,她还是顺利找到了图书馆的位置。
大概是只有凌晨五点的关系,天色晦暗,灰白色的雾霭沉沉的笼罩在深灰色的城堡上,几只黑色的猫头鹰轻轻拍打翅膀,从落地窗前迅疾的掠过,像黑色的箭矢般刺破阴冷的白雾。
图书馆里只有寥寥几个人,非常冷清,十分搭配窗外萧瑟的灰白色浓雾。窗户边的深红色厚重绣花窗帘都放了下来,遮掩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晨光,棕红色的木桌子空荡荡的,靠南的地方被微弱的晨光照亮了一小块。昏暗的晕黄色的烛光跳动在墙壁上,将整间图书馆笼罩在令人昏昏欲睡的橙色光芒中。
这种晦暗的气氛让她感觉十分舒适,她并不想见到太多陌生人。
温纳随意找了张座位,把厚厚的魔法史书本摊在桌子上,巫师们都用落后的羽毛笔写字,这让温纳十分怀念上辈子的圆珠笔,既轻盈又方便,还不容易因为沾上汗而漏墨。
她艰难的在昏暗的灯光下阅读着晦涩的英语,有时候每个单词都认识,但组成一句话她就不认识了。在两个小时间,她竟然只看完四页,更别提其中还有大部分单词她不认识。
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在不知道怎么回到现代的方法前,她就要好好融入这里。而既然她现在是位学生,学生就是要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顺利毕业拿到文凭。
温纳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清楚的听到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揉捏了一下发僵的指关节,她继续往后翻,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
有时候看不下去她就小声念,神奇的是,小声念过一遍后,不懂的句子也变得好理解了。大概这是种叫语感的东西,虽然她的英语口语听起来很怪,那种大舌头的音调就像有人塞了条鱼在她嘴里,不过她觉得这种连念带看的学法很快速。
在图书馆里呆了大半天,直到肚子里传出一声“咕噜”声,温纳抬头一看,却发现窗帘已被人挽起了大半,灰白色的浓雾被金色的阳光驱散了大半,绿茸茸的草反射着露水的晶莹,在阳光下美丽非常。
温纳本来约好和埃德加九点一起吃早饭。没想到竟然不知不觉在图书馆里待了这么久,虽然只看了二十多页的变形课教科书,只写了不到半页的魔法史论文,温纳却感到心中溢满了满足感。那是吃十顿饭都换不来的,她在站起身前捶了捶快僵硬成木头的关节,环顾四周,发现先前那几个五点就在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估计都去吃饭了。
偌大的图书馆就剩下三四个人。难道霍格沃茨的人都这么不好学?还是他们都没有这么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