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B.

Sherlock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在晨曦之中思考着些什么。至于John,“唰唰唰”地翻动着报纸，似乎神情专注地浏览着当天的新闻。——一个难得安静的早上。

楼梯口，沉重而匆促的脚步声响起,渐渐逼近。“啪”地一声,小个子男人合上自己手上的报纸，猛地抬头看向楼梯口，Lestrade探长熟悉的身影与高声喊着他的好室友的名字的声音,为宁静的早晨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Sherlock侧了侧脸,灰绿色的眸子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Hannibal Lecter死了。”Lestrade喘了一口气,口中猛地吐出一个惊天炸弹。

“死了？”John疑惑地抿了抿唇，他试图反驳一些什么，最后只是迟疑地反问一句,“呃，是正常人说的那个‘死’吗？”

而Sherlock，放开了合十的双手：“什么时候？”

“就在十分钟前。”探长走到他们面前，接过小个子男人适时递过来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缓了缓这才娓娓道来，“按规定，狱警定时检查每个房间里罪犯的情况，结果发现Hannibal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死了。死了倒算了，顶多再追查一下凶手——如果有人置他于死地——或者自杀。这倒还好，最诡异的是……”说到这，Lestrade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顿了顿，这才咬了咬牙顺利地将自己的话继续完全，“死后五分钟后，Hannibal的尸身忽然干瘪了下去，还没过一分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变成了一具累累白骨。”

闻言，John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耶稣在上，白骨？！”

“镇定，John.”Sherlock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重心转移到了探长身上，“在白骨身上，有没有别的发现？”

“别的发现？Sherlock你指什么？”Lestrade反问。

“游戏机。”咨询侦探面无表情地说完，很快又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哪怕事情已经超出了可控制范围，他也不能擅自泄露“既定未来”，打破时空的壁垒。抿了抿唇，堆砌出一个灿烂的假笑，他补充了一个词组，“比如。”

Lestrade努力回忆了一下，半晌后摇了摇头：“没有。”

“唔。”

卷发男人一边低低地应和着，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色间滑过一丝焦躁，大步走到窗户边上，微微掀开些窗帘，由内而外望去。紧绷的面部线条与紧抿着的唇瓣，噢还有那越发凸显的高高的颧骨，无一不宣泄着主人并不愉悦的心情。

John看了他的好室友一眼，又看了看Lestrade不知所措的脸：“Sherlock，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知道Hannibal为什么会死？”

“死因？不，我不知道。”闻言，Sherlock奇怪地看了John一眼，矢口否认，“只是不奇怪。”他又将目光放置在窗户外，伦敦独有的阴冷天气将这天这地点缀得昏暗而寂冷，天幕上不知何时细细密密地飘起了雨丝，不一会儿整个城市就被倾覆。

微仰着头看着天空，就着这昏沉有如时间隧道的光线，Sherlock很快就想起了Will临终前的那天。

也是这样的光线，还有这该死的小雨天……

***

两天前。

Sherlock看着躺在床上颤颤巍巍的Will，眉头一挑，很快就开门见山：“Will，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以及你的年龄问题？”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也不知道。”Will吃力地摇了摇头，神色颇为茫然。他喘了一口气，“至于年龄，我想我今年已经86了。”

“86？！噢耶稣在上，这不可能！之前我和Sherlock还在狱中看见过……”John一顿，本能地大声反驳，在看到Will耷拉松弛的面部肌肉与狰狞的老年斑后猛地吞咽下了后续的话。

Sherlock一顿：“你遇到了什么？”

“的确，John说得没错，我的记忆停留在2013年7月26日，苏格兰场的监狱。”Will的眼底浮现出追忆的光芒，他的话语慢慢悠悠地为两人展开去一副时间奔涌洪流的画卷，“我记得我睡着了，一觉醒来却在这间房子——嗯Hannibal名下的房子——的床上，穿着20世纪20年代的衣服，而日历——哦就挂在Sherlock你站着的那个位置后的墙面上——赫然表示：1928年5月12日。开始我不相信，做出了许多疯狂的举动，那一段日子……不提了。后来，在年复一年的时间中，我终于接受了自己回到过去这个事实。现在，你们瞧，我已经86岁了，快要死了。”

Sherlock脸上的面无表情终于破功，他看着Will，心底的某个猜测越来越明晰，最终占据了他的全身全心，只得喃喃出声：“回到过去……哭泣天使？”

“哭泣天使？那是什么？”John好奇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