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

湘竹震慑，抬起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真心，忙说：“我一直拒绝功名，并不奢求。”

“不过是凡人看不清自心而已。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功名，他们在俗世中，功名就是一杆秤，称出他在世间的分量。他如果自以为是莲花，也希望这枝莲花是世上最好的莲花，最浓的香气，有最美的蝴蝶来。如今你的功名未定，蝴蝶来了，对你很不合时机啊……”

“啊……难怪我总想着有功名之后，再娶她；从前也想着回俗世有功名，再接她过门，若无功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就算娶了小蝶，也不过觉得又是一个牛郎而已。我心里，还是想成为有功勋的人，而非牛郎。难怪宝山世外是我最留恋的地方，有我最爱的人在那里，我却一直眷念俗世，原来并非我高义，顾念妻子……”湘竹恍然大悟，看清自心。

“俗世的事，我也无法插手，你去如意街吧，在那里看能不能梦会小蝶！”

湘竹来到如意街，念叨小蝶的梦魂，陡然间满街空荡荡，异常冷清，对面只有一人，天女羽裳翩跹飞舞，她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她，她向自己走近，自己也向她走近，终于开口道：“本欲寻春，不见春，回首一看，她在枝头上。活了很多年，不知自己原来很无知，渴求功名胜于你，结果却错过了春……现在欲哭无泪！”

小蝶目光散淡，冷眼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蝴蝶有很多，并不只我一个，春去春还会再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但你是最好的，最爱我的，最知心的……我梦里想见的只有你。”

“哼哼，醒着是妻子，梦里是我，此岸是妻子，彼岸是我，我不过是你彼岸的花，照在你的心上，却永远不能到达你的心里。你的心那里，盘踞着毒蛇，戕害了我们的爱，戕害了你的妻子，那毒蛇就是……你只执著自我，不顾爱你的人，也并非真心顾念你的妻子……”

“小蝶……小蝶……”她忽然消失，湘竹一路追过去，忽然叫醒，吐了满地的血。小蝠闻到血腥气醒来，用嘴舔食贪饮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