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雪伊被她问得一愣，她回答，“也许不会马上倒掉，但若真冷了，一定也会倒掉……留着有什么用呢，既不能看，又不能尝！冷了就是冷了，就算再将它煮沸，那味儿也不一样了。”

“那怎么办，我们女子再换一杯茶？”

“佛陀为智者，也不知怎么办呢，才说想要解脱，男人去做和尚，女人去做尼姑……”雪伊笑道。

小蝶也笑叹，觉得雪伊真聪明，能抓住男人的心，可是心里竟然也会有畏惧，不过难怪，她毕竟老了，还能有多少次小鸟归巢呢，一旦巢毁，鸟就会飞走，另筑新巢。

屋里躺着的男人好像在叫雪伊，她进去看他，又出来，对小蝶说：“恐怕我要送客了，你下回再来吧，他在里面冷清，要我陪他说话呢。他就是这样，半会儿离不开我……”

“嗯，不打扰了。我忘了问，他是怎么受伤的呢，我们在山中也好提防……”

“我们打猎，只捉野兔，别的动物伤了它，它若是不死，等伤痊愈后，就会来毁了这屋宅，得不偿失。兔子跑得快，要暗设夹子，才能捉住它。上次，我相公打猎，不料踩中夹子，夹住自己，陡然石头从树上滚下来，将他的头和一只腿砸伤，他就晕过去了。我见他不归，寻他一直到深夜，看见后吓坏了，才大叫起来，结果被你们听见……”

“可是，兔子也会报仇啊！”小蝶想起花妖妍妍所说，一切生灵都是有性情的，又听树精桐儿说，兔精很生气，“有情的东西，它就会报仇。”

“嗨，这不是受报应了吗，以后我们也不吃兔肉了，夹子都收起来，免得自作自受，且心不安。”

“嗯，这山里多精灵……”小蝶离开雪伊的屋子，她素来眼锐，看见那屋旁的草丛中有一只兔子盯着她，白毛红眼。她正要近前问，那石头可是它砸的，兔子立刻钻到深树丛里。

小蝶回到湘竹身边，说了此事，“唉，小兽也是会复仇的呢，你下次可别伤着它们！”

“我不吃荤，不会伤它们，就怕它们变化，变成一个大恶魔，要伤你呢！”

“哼，就怕它们变化，变成一个大美女，把你魂勾走……”

“人有几个魂啊，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呢，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一*着的气，你就比阎王差一点，给我留了一条命。”

两人说说笑笑，在山林间追逐嬉闹，几乎忘却俗世，想长留山间。但湘竹心中，怎会不牵挂家里，只是科场新败，仍有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