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城东北方向近郊小街旁,连片旧宅。狭小的巷道,大青石因岁月长久而变得圆滑,两边墙壁,有着雨水冲刷留下的黑色痕迹。生了锈的大铁门,铁门后院子中飘出了花香。
声音,有鸡鸣狗吠,有小女孩逗小狗的欢笑,有几户人家厨房响起了炒菜的声音,似乎还有香味飘来。
不过一切在眼前,在耳边,在鼻端都是模模糊糊,隐隐绰绰。
位于离街边稍远,位置较偏的一处旧宅的二楼阳台上,一个全身被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形在躺椅上缓慢的转动颈部。
头脸上,只露出两个鼻孔,眼睛那处,只有纱布之间的缝隙,一线之间露出下面乌黑的眸子。
突然,全身包裹着纱布的人形转动的脖颈一顿,阳光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眼前。
背着光,看不见脸,不过从身材上可以看出是一位女性,而且是一位身材异常完美的女性。
身姿纤细,且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露出一线的纱布下,那双乌黑的眸子露出一丝惶恐。
身影蹲下,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脸了。
尖尖的下巴,滑美的脸庞,小巧的耳朵,眉眼精致,朱唇轻抿……精灵!这是一个如同精灵般美丽又空灵至斯的女人!
白纱布下的目光未变,似乎达到了传说中看佳人如看红粉骷髅的境界,惶恐依然。
精灵般的女子没有看他的脸,何况白纱布下也看不到,只是做着自己的事。
蹲下,带黄胶手套的手上一只夜壶。
女子娥眉轻蹙着,伸手在那包裹纱布的两腿之间掏摸着。
纱布下传来浑厚的“咕咕”声,似乎说了什么,但是无人听懂,或许,即使听懂了那一直冷着脸的女子也不会理会。
纱布下的眼睛微微上翻,露出痛苦的神色。
下方女子似乎此时轻舒一口气,右手从那两腿之间使劲揪出某个东西,接着用左手边的夜壶套着,抬头看向纱布下那双痛苦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女子的目光依旧冰冷而毫无波动,纱布下的眼睛却变得惶恐。
就在纱布下的眼睛变的恐惧中,带着黄胶手套的手狠狠拍在左大腿上。
裹满纱布的人形浑身一震,狠狠深吸一口气,僵持那么几秒,又瘫落下去。
与此同时,下方传来细碎的嘘嘘声。
纱布下的眼睛痛苦而欣慰。
嘘嘘声结束,女子取过旁边纸巾包,连着扯出一捧,胡乱的擦着,然后将某物用力塞了回去。
完毕,女子回头拿过一个支架,一只瓶子吊在上面。女子熟练的插入输液管,又笨拙的将针插在手背上。其间纱布下的人嘴里不住发出“哼哼咕咕”声,女子连抬头看一眼都欠奉。
一切忙完,女子带着家伙离开。不一会儿身后屋子的卫生间里传来洗刷的声音,“咚咚咚”下楼声。然后脚步声来到院子里,开水龙头,洗手,淘米,做饭!
不一会儿,下面的饭菜香味飘了上来,纱布下传来轻嗅声,纱布下的眼睛露出一丝满足。
阳光下,一只塑料袋在风中飘飞。快要进入冬天了,这暖和的风,应该就是今年最后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