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手上戴着婚戒,但是她面对如此危急需要立刻来找我的事的时候,她的丈夫却没有陪她过来,要不是她和她丈夫已经相看两厌、貌合神离,要不是就是她丈夫出事了。但显然不是前者,她的戒指还是比较时新而干净的,他们结婚应该也不是很久,还没有到厌倦的时候,所以结论就是她丈夫出事了。”
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女士已经悠悠醒转,听到夏洛克的推理说道:“哦,你一定就是福尔摩斯先生了,你之前听说过我?”
“不,你醒了。”夏洛克对她点了点头,而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华生医生,麻烦去叫一下服务员,拿一杯苏打水过来,还有些食物。”
“好。”华生医生应道。
“用不着这么麻烦,先生,给我一杯威士忌就好了。”这位女士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还是努力坐起来说道,“先生,你之前真的没有听说过我吗?你刚才说的都对了,我的丈夫,我丈夫,他……”她开始抽泣起来。
“我之前对你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你是个哮喘病患者,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家庭主妇、曾经是个音乐家之外。”
“天呀,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一下子就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夏洛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
“你的呼吸急促、隐隐有杂音,说明你患有肺系疾病,通常就是哮喘,脖子那里挂着个被手指抚摸到油光发亮的银质圣母像的挂坠,以及这个,非常典型的勺型指端。这很容易和打字员的相混淆,但是约翰,你看到了吗?她脸上有一种风采,这是打字员所没有的,这位女士曾经是个音乐家,尽管现在不是了。”夏洛克说道。
“那家庭主妇又是哪里看出来的吗?”这位女士看来放松了些说道。
“你的衣服,一位富裕的职业女性可不会穿过时的衣服上街。”
“是的,先生,你说的都没有错。”这位女士平静下来了,说道:“除此之外,我此刻还是整个美国最不幸的人。”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送餐上来了,华生医生说的道:“请先吃点东西吧,女士,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听你叙述案情。”
这位女士尽管已经尽可能保持仪态,但实在是太恶了,像是风卷残云一样把桌上的食物都塞到肚子里之后,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真是太饿了,我有几乎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夏洛克冷静地说道:“好了,女士,你可以说了。”
“好的,我叫安妮,安妮戈尔德,我的丈夫道格拉斯戈尔德是个律师,在四天前他在金门大桥那里自杀了。”
“自杀?!无聊。”夏洛克说道。
“不,先生,我的丈夫根本不应该自杀。”
“嗯?”
“他是一个很成功的刑事律师,可以说是大获成功,年收入超过120万美元,而且他没有任何的负债压力,我们的房贷在去年才刚还清,他会因为什么去自杀?先生,这不可能。”
“戈尔德夫人,我能理解你的悲伤。但是你以上说的不能算是你丈夫不自杀的理由,他可能是心理疾病。”华生医生努力安慰他说道。
“他没有心理疾病。他的心里很健康,我可以给你看他的病历,他没有精神病史。”戈尔德夫人强调道,而后拿出一叠病历递给华生医生。
“那么身体上的绝症?”华生医生一边翻着病历,一边问,没有精神病史,没有心理咨询史。
“他有着运动员那样的体格,非常健康。”
“确实。”华生医生在病历上也看不到任何重大疾病的迹象。
“每年在金门大桥自杀的人有多少?连官方都不统计,基本上每两个星期就会有一个人在那里玩蹦极。女士,他就是自杀,请回吧。”夏洛克语速飞快地说道。
她闻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我去找过旧金山海事局,去找过当地的警察局,所有人我都找过,他们都告诉我这是一次简单的自杀,像是其他发生在金门大桥的自杀那样普通。但是先生,我无法相信,我的丈夫,他是个生活无忧、性格坚强的人,一定是有人强迫他跳下去的,抑或有人撺掇他跳下去,是的,肯定是这样的。先生,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求你。”
“我很遗憾。”夏洛克看到华生的眼神示意,说道。
“不,他临终前给了我一个遗言。”
“遗言?说!”夏洛克警醒过来,说道。
“黑夜降临。”
“什么?”
“黑夜降临。”
“这是什么意思?”华生医生问道。
夏洛克沉默下来,没有应话,十指并拢如尖塔,靠在沙发上安静地思考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闻名的旧金山金门大桥,这雾锁金桥的美景不似人间,这条死亡之桥通向的也不知是地狱还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