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很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响。秦烈阳问他,“你干什么呢?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
黎夜回应,“写毛笔字呢。今天的大字没写完,还差三张。”
秦烈阳将自己仍在床上,找了个舒坦的位置,“东西都收拾好了?”
黎夜那边应了他就说,“没事不如替我写个字吧。一个字就行。”
黎夜问他,“你要什么字?”
秦烈阳在这头笑笑说,“你选吧,选个字送给我就行。”
黎夜那边静了静,能听到他细微的呼吸声,显然这家伙在想呢,虽然是突发奇想,秦烈阳也觉得有意思起来,他大体猜了猜,八成会是个阳,这是他的名字。或者谢,黎夜总是把谢谢不离口,总归不会是个爱字,这家伙就算真喜欢也不会好意思说出口的,更何况,他如今不过是被迫的接受而已。
显然对黎夜这也是个难题,等着秦烈阳的脑洞都已经开到了新华字典上,他才回答,“等写生采风回来吧,那时候给你。”
“好。”秦烈阳倒是有点期盼了。
黎夜显然还是关心他的,又问他。“你家里没事吧。”
秦烈阳并不想让他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搪塞过去说,“没事,不用担心,明天我回不去。”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秦芙天天泡医院,还要防着唐家人作妖,他作为长子,是肯定不能不在的,想必得住上个好几天,显然没时间再去送黎夜,他叮嘱说,“小周接你,别忘了东西。”小周跟着去,他倒是不用担心,很快就挂了电话。
等着放了电话,秦烈阳又起来工作了一会儿,快到半夜才上床,只是明明很累了,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在硕大的床上打了几个滚,他只能起来又把mp3给拿出来,这才算慢慢睡着。
秦烈阳有晨跑的习惯,第二天早上一出房门,就瞧见沙发上的方梅,应该是一整夜都坐着没动,然后睡着了。她身上盖了张毛毯,想必是佣人给他盖上的。等着他跑回来,方梅则已经起了,换了衣服,正忙活着上早饭。
然后就瞧见秦芙穿着睡衣从楼上打着呵欠下来,他当哥的肯定要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样了?”
“没事,人已经醒了,刚回来洗了个澡,还没睡觉,”他显然困极了,呵欠打的眼泪都出来了,“鼎欣说让我先回来休息,那边有保姆,我下午再去。”
这一晚,称呼已经从唐鼎欣,那女人,变成了鼎欣了。方梅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可终究没说出什么来。作为一个母亲,就算她再强势,也就拗不过孩子的。倒是秦芙说了一句,“哦妈,鼎欣说当时急,她也记不清楚怎么回事了,不过她没事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唐鼎欣这姿态做的,秦烈阳都得给他叫声好。方梅毕竟是一辈子家庭主妇,除了他爸出轨这事儿一辈子顺风顺水,遇事都是方海东出主意,哪里有唐鼎欣这等手段?为什么不放在心上,什么叫做记不清楚了?这些莫须有不都是指向她,可她却拿不出半点证据。她气得半死又不能吵架,“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似得咬着牙喝着血说。
黎夜被秦烈阳要的那个字困惑了一晚上,小周他不方便问,等着上了大巴,就逮住了旁边的大熊,“你要是送给一个关系很好的人一个字,你自己想,你会想什么字?”
大熊挺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人啊,人和人可不同。要是我爸,我就得送他个静字,实在是脾气太暴躁了,一点就着,我都这么大了,还拿着鞋底子追着我满屋子跑,成年人就这么没涵养吗?要是我妈呀,我就送她个爱字,你不知道她带我可辛苦呢,我小时候学画画,都是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在外面等着我接我回来。冬天冷的时候冻得手脚冰凉,夏天晒得黑的不得了。特别不容易。”
黎夜眨眨眼问,“那你男朋友呢?”
一提这家伙,大熊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滚!”黎夜吓了一跳,大熊连忙安慰他,“不是说你,是说让他滚。”一提这个,连快活的大熊都不高兴了。
黎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大熊哼哼唧唧的说,“我们俩青梅竹马,好了好几年了,这不上了大学了,发现新世界了,居然劈腿。你上次问我有男朋友干吗让你介绍男生,那是因为他先这样的啊。我质问他他还说我哪里有0号长成你这个熊样的?靠,当时追我的时候老子也这样,爱滚多远滚多远!”
黎夜显然触动了大熊的脆弱神经,他变着花样骂了那家伙半天,不过这家伙记性也好,等着骂完了,扭头又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黎叔,你不是要送男朋友吧?”
黎夜:你为什么跑题了还能圆回来?
“怎么会?一个朋友,只是想不好写什么。”黎夜心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