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话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久律关于“科札特装昏迷”的猜测也动摇得摇摇欲坠。
难道,是他想错了,科札特·西蒙本尊的灵魂/意识还没有回归身体,或者……醒不来?
猜测终究不过是猜测。久律收拢了眉尖,一把取过床头柜上的匕首,霍地拔刃出鞘。
削骨冷茫纷纷从匕首出鞘的部分涌出,直到利刃彻底拔出的时候,那冷冽的气息已合成近乎要碾碎肢体的杀气。厚。沉。冷。锐。
刃锋晃动,空气也像是变了势,全数涌向静躺在床上的红发少年。
只见锋利的匕首以极快地速度刺向科札特·西蒙的心脏,即便是距心脏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那匕首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科札特·西蒙,依旧紧密着双眼,呼吸绵长,好似对外界的变化与危机没有任何察觉。
匕首势若破竹,擦过科札特心脏处的衣料,直直插入距心脏口极近的腋下。
科札特·西蒙,自始自终不曾变过呼吸频率,更不曾睁开过眼。
久律的眉皱得更紧,但又不由地缓了神色,显得矛盾非常。
看来科札特·西蒙暂时是真的醒不过来了。这样的情况,倒不知是好是坏。
迟疑不过一秒,他敛下眉眼,将匕首收回鞘中,用软绳绑在腰间。
而后,他将科札特·西蒙的身体推进床的最里侧,自己翻身往床上一躺,缩进柔软而温暖的被窝。
初春的夜,凉得刺骨,却比冰透烦乱的心要暖上一些。
扑朔迷离的际遇,装模作样的继弟,难以处理的红发少年……
这个夜晚,还真是糟糕。
脑海里划过这一浅淡的念头,他伴着温软的被褥渐渐沉入梦乡。
可是,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糟糕的情况远不止他昨天遇上的那些。
会客室,登门拜访的迹部家大少爷眉眼傲气地坐在他对面,修长有力的五指匀称张开,覆在那张优雅非常又张扬非常的俊脸上方。
“请问……”因着迹部景吾迟迟不开口,久律半眯起眼,正要四平八稳地问询对方的“贵干”,不料才一开口,就被一直作沉默高深状的迹部大少打断。
“昨晚,你擅闯了本大爷的家。”迹部景吾呷了口茶,俊冶的脸上似笑非笑。他就这么停在这一句不尴不尬的话上,显然是好整以暇,静待久律的反应。
“抱歉,我有重度的梦游症。”久律木着一张脸,看起来异常的平静——当然他心底是惊讶的,只是抵不住反射弧太长,脸部表情的反应力太迟钝,所以才造成一种处变不惊的假象。他的神色动也未动,眼皮抬也不抬,只是风云不变地回视对方,“如果给贵府造成了什么经济损失,我如数赔偿。”
“哦?”
“或者你可以选择将我告上法庭。”久律上身后仰,放松了姿势倚靠在浅褐色的皮质沙发上,“那样的结果,仍然只是赔偿金而已。两种选择,你可以任选一样。”
之所以这么说,只因为久律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来意似乎并不简单,至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巧的是,现在的他因为昨天的那些破事,完全没有心情顺着对方的意,他只想狠狠地警告那家伙并在照价赔偿后毫不客气地丢出去。
对于心情不好的人来说,什么东西都染上了一些暗色,特别是上门讨债的人,尤其碍眼。
“啊嗯,还真是有恃无恐啊。”意义不明地说着,迹部景吾缓缓挑唇,轻抵眼角的指节微动,无名指点上眼角的泪痣,“经济损失倒谈不上,只不过昨天,你在本大爷家的浴室里埋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说着,他右手一翻,一枚金光闪闪金制的络子球格外别致地躺在他的手心,里面空心的地方还躺着一颗莹润剔透的琥珀石。
久律淡定地瞟了那精致的珠宝一眼,他对此表示毫无压力——压根没见过,不是他的私有财产。
至于不合宜地出现在迹部家……迹部景吾还能活生生地坐在他对面,这东西又不是炸弹,没有把迹部大少炸成渣的功能,构不成伤害罪,应该不会惹出太大的问题。
至于盗窃宝物?呵,一个重度梦游不受意识控制的人,怎么能因为他没有自主意识的行为治罪?
所以毫无压力的真宫寺少年一脸淡定,从容平静地直视迹部家的大少爷,顺便还意思意思地往眼神里加了点应景的疑惑。
“这颗宝石,正是前两天被怪盗基德盗取的‘八巧镜心’,”迹部景吾紧紧盯着久律,眼神一刹那变得锋利,凉得渗人,“昨晚的事,还有你的体质,真是不巧地令人扼腕啊,怪盗基德。”
传说中被迹部财阀的大少爷指认为“怪盗基德”的真宫寺少年表示,他很想把眼前这个胡说八道的少爷扔到窗外去。
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恶念,久律木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开口:“迹部少爷,你知道沉东京湾是什么感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初代剧情还没完,这只是中场休息……
啊啊啊我要写轻松文啊正经什么的真让人忧桑QVQ
PS:改了下不通顺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