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时候,在东京市内的驹泽公园举行高中网球界的都大会决赛。
九点还缺十五分钟,晋级决赛的双方---冰帝和不动峰都集结队伍去指定地点报道了。
芝沙织凭着工作证,免费入了场,正看见两队雄赳赳气昂昂走进球场的背影。
现年30岁的芝沙织入行已经快五年了,在《网球月刊》的职位也从一开始的助理编辑荣升为主编,至于那位在入行之初负责教导她的前辈则在前年跳槽到更权威的运动项目评论杂志,芝沙织也只是偶尔听说,前辈还在负责网球板块,渐渐地就与他失去了联系。
芝沙织有时也会想,就像那条艰涩的哲学定律说的那样,
“人不可能踏入同样的河流两次。”
这个世界,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在变换着的,像她,明明还惦记着找男朋友的事情,明明还会毛毛躁躁干出忘记工作证或者记错比赛时间之类的事情,却要成为编辑部的顶梁柱了,而前辈呢,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成为对手杂志的主要编辑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芝沙织缓慢的挪动步子走到观众席的位置,一声中气十足的“请多指教”将她从自怨自艾的情绪里唤醒了。
微微地摇了摇头,芝沙织看见球场内冰帝和不动峰泾渭分明的校服颜色,相似的是他们脸上肃穆的表情,她特地去观察冰帝学园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神色---这两个人是芝沙织认为,最与正经搭不到边的角色,但就连他们的脸上也是十足的认真。
芝沙织于是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在当时热闹的应援声中显得有些花痴和不伦不类。
她认识到,其实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哪怕经年累月也依旧如昔。
那就是眼前这群少年面对运动的热情。
观众席上满满当当坐得都是买票前来观战的年轻人,因为是网球比赛,所以男性观众占了绝大多数,然而,有冰帝学园出赛的地方,女性观众的数量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不芝沙织一转眼就找见熟人了。
她把脸上那种略带怔忪的笑容转换成比职业笑容更亲切一点的弧度,慢慢向有栖川润---冰帝后援协会的会长大人靠近。
大概是芝沙织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太显眼了,甚至会随着她的走动,在胸前叮当作响,所以有栖川润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沙织小姐,您来了。”
有栖川润起身致意。
“有栖川小姐,好久不见了吧。”
>>>
有栖川润和《网球月刊》的芝沙织早几年就认识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从她担任助理编辑那时候开始的,也算是老朋友了。
国中的时候,芝沙织还是一个跟在主编后,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的菜鸟,有栖川润呢,也因为应援协会建立时间不长,疲于应付层出不穷的麻烦---比如团内矛盾,座位安排之类的琐碎小事。那个时候,她与芝沙织的交往并不深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沟通逐渐多起来,甚至还建立了一种和谐的战略关系,就像现在。
有栖川润从背包里掏出土黄色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冰帝正选们的独家照片。
她将文件袋递给芝沙织,而芝沙织呢,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塞到包里去了---长时间的合作已经让她本能地相信有栖川润。
“沙织小姐,今年也要麻烦你了。”
有栖川润含糊地点到为止,嘴角挂着有礼的笑容。
她和芝沙织早先订立过协议,由冰帝方面提供照片,确保《网球月刊》报道的独家新性,芝沙织呢,作为月刊的主编主要负责在关于冰帝的报道上润色和审核。
有《网球月刊》这种发行量可观的杂志做免费宣传,无疑是可以提升冰帝网球部的知名度的。虽然冰帝学园的网球部在网球爱好者的圈子里声名显赫,但冰帝的招生范围到底不限于网球爱好者这么狭隘。
随着报考冰帝学园人数的增多,后援协会也能进一步得到扩展。
不管怎么说,都是《网球月刊》和冰帝双赢的交易,何乐不为呢。
在运动类杂志泛滥的现在,保证报道的独家性是一件越发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