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座村子唯一一座用茅草和泥土堆砌而成的小屋,却发现里面的空间和外表上看起来完全不符,三张并排摆满各种仪器和储物罐的大桌起码占掉了十平米的位置,却仍有其他的地方放一张小床,几部凳子还有一面巨大的书架。
“这……”
“哦,一点小戏法,从奥术师那里偷学的。”
“你……”
“不用惊讶,神谕者,传说的命运之子,智慧与虚幻之神马希早在今天清晨就已告诉了我一切。”考尔比走到他的实验台边:“随意坐吧。”
几人被他这种截人家话头的谈话方式弄得一阵难受,章龙试探道:“那我们……”
“但是马希大人并不是万能的,洞悉之眼只能看到因果,而无法完全预见那之间的连线。”考尔比用一根滴管一样的琉璃器,在一杯墨绿色的液体里抽了一管:“所以,说说吧,想让我帮你们什么?”
啊呀这种态度真的让人有一种嘴里被喂了一坨怪味浆糊一样想吐又张不开嘴的感觉,章龙忍了好几次才压下喉头的脏字,没好气道:“你既然这么牛逼,岂会不知道今天村里的矿工会有人失去生命?你要真是个好人,怎么不利用你的预知能力去提点一两句,帮他们避过这一劫呢?”
“命数如织,贸然改变其中的某个节点的位置,那么这一匹缎将会往不可预料的方向越编越远。我若那样做了,不仅是我会受到法则的反噬,那几个矿工也不一定能像你想的那样安安稳稳地寿终正寝。”
考尔比把一管子绿色液体一滴滴地灌进一个长条的金属管,盖上塞子,然后猛烈地摇晃起来。
白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进行着一系列不知名的试验,突然对方脸色一变:“该死!”
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跃过实验台来到窗前,用力把手里的管子掷了出去。
众人的视线随着那支反射火光的金属管飞到半空中,然后邦的一声炸出一团绿色的烟雾。
“咳,见笑了。”他挠了挠油腻腻的半长头发。
“所以这就是你的脸上一片翠绿的原因?”章龙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快速吐出这句话。
考尔比摸了摸脸:“唉,一会儿没戴面罩就是这个下场。”
“考尔比先生,我们不想耽误您太多时间,就问一件事,您了不了解一种叫做【食金火蚁】的物种。”
“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么,这种蚂蚁多半生活在托兰那边,靠摄入矿石中的一种微小生物和其他一些杂食为生,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是小概率事件。”
“实不相瞒,那间矿场现在是我的朋友在经营,他们为此已经快要揪光了头发。我和这几个队员已经和那些蚂蚁交过一次手了,因为数量太多败下阵来,所以想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不求斩草除根,只要能把它们永久地驱赶出这片矿山就行。”
“这个难度并不比斩草除根要小,”史考特为难道:“我能给你们提供的帮助只有做一点治疗那种蚂蚁咬伤的药物,或者一些能掩盖你们气味的药膏,但是好像离你们最终的目标差的有点远。”
“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先生?”保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我们总想着抵抗或者预防,却忽略了有时候主动吸引也是一种制敌的方式。”
屋里的几个人呆呆地看着他,考尔比在看到这个男孩的一瞬间诧异尤甚,手里的活儿也停了下来,仿佛里昂初见蜷缩在楼道里的玛蒂达,仿佛1900透过舷窗看到甲板上那个安静的姑娘。
“对啊,我真是太笨了呢。”他喃喃道。
(注:里昂和玛蒂达出自《这个杀手不太冷》,1900出自《海上钢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