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的抗议愈演愈烈,而政府对此毫无作为,任由事态发展。
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政治敏感度高的舰长都猜得到,上层有大佬插手这件事了。虽然不确定是哪位大佬,但肯定不是他们这些底层军官能抗衡的。
有些世故的,纷纷与陈晓明划开界限,全然当作不认识这个人。那些曾被他所救的舰长中也有一部分开始动摇,去探望敷波的人逐渐变少,最终只剩下刘一男、张青山等几位舰长一如往常。
按理说在这种困局下,正该是各大势力大肆拉拢的时机,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更得人心,谁要是现在伸出援助之手,不怕陈晓明不归为己用,只是以往那些争着、抢着想要巴结他的代理人却忽然肖声觅迹,显然也是得到了自家主子的提点。
人情冷暖莫外如是,若放在陈晓明没有自省之前,他怕是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不过在看开后,他对这些变化表现得毫无所谓,反而心中感到庆幸,认为自己终于看清楚谁才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该来的终究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两天后,待在维修室旁守候的陈晓明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宪兵局找我干什么?”陈晓明看着眼前的证件,面露疑惑道。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坚称你在深海异动事件中违背了某些军法条例的规定,所以请你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其中一位身穿白色军服,袖章上写着宪兵两字的年轻军人说道。
“举报的人有提供证据么?”一旁的张春山闻言露出一丝冷笑,问道。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另一位年长一些的宪兵板着脸道。
陈晓明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悦,在胖指挥提点过后,他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只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宪兵,这个发现让他意识到,这潭浑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我会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进维修室与敷波道别。”他说道。
“不行!军令如山,其容你延误,现在马上跟我们走,否则我就当作抗命处理。”其中那位年长的宪兵冷着脸道。
他的话音刚落,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张青山迅速手捂腰间,已经握住了手枪的把柄,刘一男和来自金华府的舰长稍作犹豫,也将手伸向腰间。
见此情景,两位宪兵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掏出枪瞄准三人,双方僵持起来。
陈晓明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虽然职责有所不同,但你们也是军人,何必对自己的战友苦苦相逼!我入伍时间不长,可一直尽忠职守,多次为联邦出生入死,最终却落个连自己的舰娘都保不住的结局。现在我没有更奢望的要求,只盼能在离开前见她最后一面,好好的道个别,难道这样也不行么?这联邦还TM有没有王法存在!”
听到这声饱含愤满的怒吼,两位宪兵也不由脸红,陈晓明以往的事迹他们早就知晓,也清楚这件事其中的猫腻,作为维护军法的存在,他们如今却干着违背军法的事,心中难免羞惭。
那位年轻的宪兵先一步放下手枪,见到他的动作,年长的也叹了口气,将手枪归套,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看到他的动作,张春山收起手枪,连忙去招呼船坞的工作人员打开修理室的大门。
陈晓明也暗中松了口气,快步走进修理室,来到维修仓前进行道别。
几分钟后,他从修理室走出,两位宪兵趁机向里面扫了一眼,见敷波还好端端的待在维修仓中,这才放松下来。
“我们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现在跟我们走吧。”那位年长的宪兵冷着脸说道。
陈晓明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维修室一眼,跟在两人身后向外走去。
“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看好敷波的,除非我死了,否则谁都别想动敷波一下。”张春山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陈晓明闻言一顿,摆了摆手道:“若是事不可为,你们也不用太过勉强,这件事不算完,等我出来后定会向军部讨个说法。”
‘还讨个说法?一纸征用令就打发你了。’听到这话,两位宪兵互望一眼,摇头想道。
跟着两人一路前行,陈晓明很快就来到宪兵局的门前,出示过证件后,两位宪兵把他带到局里一处偏僻的禁闭室中,关上大门就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