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在尚武的今天,就是花上一副黄金的弓箭都不见得能够换得到,这怎么能够拿来儿戏?
“大哥,这是开平王当年送给你的大礼,你怎么能够......”
那边沐晟一叫,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这是当年常遇春所使用的可以射出三百步的穿云箭和射日弓?
沐春却摆摆手,不肯跟他多说。拉满角弓,仔细的瞄了几下,抢先一箭射出。那箭疾如流星,“咄”地一声射在红心偏下一寸处。白羽来回颤抖了几下,就此不动。
这么远的距离,三保再想不动声色地出手相让,就有些难了。正犹豫着是否间,又听见沐春大叫道,“小兄弟莫急,我输了,这弓箭归你。你的彩头呢,莫非算定自己准能赢我这一箭不成?”
“我?彩头?”
三保瞪大了眼睛问。天可怜见,他们一行是出来打猎野炊的,结果碰到了一伙不是强盗的强盗,跑到这里来了。身上除了这一身破衣烂衫,您倒是想找出一点值钱的物件来?
“不知道卑职这把大马士革刀能不能作为此次赌射的彩头?”正在三保为难自己,马文铭一声朗笑,上前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放到了沐春手上。
“大马士革刀?”
对于这宝刀,沐春也只是有所耳闻,这一拔刀,一股清冽的杀气就将这艳丽的夕阳逼得一滞。缭乱的花纹把阳光割裂成碎片,闪闪之间,不敢逼视。钢刀刃口如霜,血槽却颜色略深,也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鲜血才造就了这等神兵?
“成交!”
沐春哈哈一笑,把宝刀和宝箭归置起来,放到中央,心里乐开了花。说实在话,这常遇春天赋异禀,这五石的弓也就是他自己这变态的牛叉能够拉的开,就是他爹沐英也对付不了,而沐春的膂力比他老子还稍微逊色,这弓箭也就是一个摆设,而这刀就不一样了。这宝刀在蒙古人那里就是不可多得的传世宝刀,这一上手,感觉分量,尺寸都恰到好处。这拿一无用的换一有用的,何乐不为啊?
四下里鸦雀无声,连天空中的流云都放慢了脚步。在得到马文铭的肯定后,三保也不再藏私,仔细看了看箭靶位置,把箭搭在了弓弦上。但见弯弓如满月般张开又迅速回弹,羽箭嗖地一声飞出,就见红心上平白多了一支白色的翎毛。
“咄”的一声之后,四下里喝彩声如雷。
“好!”猛然间,一个苍劲的声音在场外传来,压住场中所有喧嚣。众人闻声扭头,只见沐英带着两人满脸含笑的快步向场内走来。
这大老板一到,众人立刻快步迎上前,正站,双手附心,前行一步,举拳齐眉,躬身两次,然后将伸出的齐眉双手收回触及额头,再躬了第三躬,口中说道:“卑职拜见公爷!”
“晚辈拜见世伯!”
“属下见过公爷!”
“罢了罢了,都免礼!”
沐英一阵豪笑,上来询问三保道:“没想到你如此年纪竟有如此神射!了不得啊!马文铭,这是不是你教的啊?”
“禀公爷,我弟弟的射箭的本事主要是跟随标下的千户郑国瑞学的,他在前几天殉职了!”
马文铭上前行了一个军礼,禀告道。
“哦!你明天就将这次的战况写给崔主簿,我来酌情封赏,需要上奏的立马上奏!郑国瑞勇武忠烈,才堪大用,可惜了一员猛将啊!”
看到沐英有些感慨,三保上前道:“此次赌射,第三箭虽然三保占了一点便宜,但是前两轮我都输给了小公爷,所以这赌彩三保万不敢受,还请公爷做主!”
“呵呵,你莫过谦,老夫先就来了,一直在远处看着你们。第一轮射罢,沐春已经输了。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哪里还敢跟你比第二轮!”
沐英呵呵摇头笑道。三保连称不敢,沐春和沐晟却都仰起头来,满脸不服。特别是沐晟,年幼好胜,两只眼睛气得冒火。如果做这番评判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估计小家伙早就操起西瓜刀冲上去与之用刀子理论了。
“你心里不服,是不是?”沐英看看儿子的脸色,笑着问。
“第三轮儿子输得心服口服,愿赌服输,这弓箭理应归三保所有。”
沐春跑到场地中央,拿起弓箭塞给三保,又把宝刀还给马文铭,大声回答。
“不过前两轮……”
“我一胜两负,确实是我输了!”三保赶紧摆手,表示不敢接受赌彩。话音未落,又听见沐英说道:“但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你去将靶子拿过来,让为父告诉你为什么第一轮就输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