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人家是孪生兄妹呢,长着一样的脸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褚渊一听这话,心头跟针扎似的疼,浑身一阵发麻发酸,并不接话,只是紧紧盯着他不放。
刘御衣服里没塞棉花,也是担心他看出什么来,故作不耐烦道:“难道我还得脱光了衣服让褚公子验明正身?男女之别理当一眼看得出来。”
他说完后还把衣领往下轻轻一拉,表示自己还是有喉结的。
十四五岁的男孩儿身体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第二性征,刘御还顶着山阴公主的名头过活的时候,喉结就已经很突出了,只能用高领衣服遮掩住。
褚渊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低声道:“殿下同我说起过,他并非皇上亲生女儿……”所以跟刘子荣就该不是真正的孪生兄妹才对。
刘御被这句话说得有点发懵,心道我怎么不记得我还跟你说过这种傻逼话呢,仔细一想倒是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连带着何戢几次三番跟褚渊暗示性别问题,听在人家耳中就被理解为是真假公主的血统问题了。
该你脑子好使的时候一脑壳浆糊,该你糊涂的时候又胡想八想,唧唧歪歪这么多事儿,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刘御勃然大怒,顺带着把桌子上的茶盏拂到地上,厉声道:“放肆,你竟然敢败坏我皇妹清明?你褚渊有几个脑袋胆敢混淆皇室血统?!”
他气得面皮都变了色,着实不像是作假,褚渊心中有点明了,没准当初皇后娘娘偷龙转凤的时候,连带着把皇子也给换了,这俩人都不是皇帝刘骏的孩子。
——有可能是皇后娘娘从民间抱来的孪生龙凤胎,这样一想倒是解释了刘子荣和山阴公主两人长得一样的问题,褚渊坚信山阴公主不可能会欺骗自己,思来想去神情恍惚,又开始走神。
“我感念你对皇妹一往情深,好心好意让手下寻来珍奇古玩供你解闷,想不到你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刘御站了起来,正在心中掂量着是不是要再摔点东西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却见何戢出现在门口,见到里面的场景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一个两个都跑过来添乱,刘御很不能一刀一个尽数捅死,冷声道:“妹夫进来说话。”这话是在提醒何戢,别忘了他此时的身份,说话不要说漏了嘴。
何戢本来看到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景象,尤其刘御脸上还没有戴着面具,心中惊疑不定,还以为褚渊已经知道了,然则听了刘御的话,又明白过来,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他走上前来,单膝跪地行礼,沉声道:“少爷,殷淑妃娘娘殡天了。”
何戢本来应该待在何府装着悲痛欲绝呢,能够让他都惊动了,显然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刘御刚见了人时就已经有了猜测,如今一听果然如此,一时间再多的郁闷都没有了,笑道:“好,好!”
何戢飞快看了一眼盯着他发呆的褚渊,知道对方这是难以接受那张脸,便装作疑惑道:“少爷,您不是说不愿以真面目见褚公子吗,怎么……”
刘御收了笑容道:“我本是好心,生怕触动了他的愁肠,结果被人直接闯到卧榻中来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说完后并不去看褚渊,双手放在背后,面无表情走出去了,走之前不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涛。
苏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褚渊和何戢一拱手,不敢耽搁,脚步不停跟着刘御出去了。
何戢大略猜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不过心中还是拿捏不准,不好多说,正想跟褚渊打一个招呼也离开,冷不丁被褚渊一把摁住了肩膀:“你告诉我,殿下真的遭遇不测了?”
何戢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沉声道:“义兄同我一并亲眼目睹了殿下尸身,如今何苦又说这种话来伤我?”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丧服,趁着褚渊一脸痛苦想事情的间隙,一把推开他就走了出去。
何戢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跟褚渊共处一室了,对方正在拼死命寻找山阴公主还活着的痕迹,他倒不是不能理解褚渊的心情,人家这是实在不能接受山阴公主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