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第二天早上胡澈神清气爽,林淡卧床不起。
林淡做梦都盘算着让胡澈也卧床一次。可惜每次他只是在心里面想想,真要实施起来,他……不敢。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昏暗,胡澈不在,只能看到墙角一个毛团子,白毛的部分比较显眼,显然是暖手捂。
暖手捂到了一个新地方,家里面又到处在捯饬,这几天倒是很乖地团在屋子里,连个洞都没有打。
林淡拍了拍炕:“上来。”
暖手捂有些迟疑。炕床对它来说有些热。
林淡翻身趴好,对暖手捂招了招手:“上来给我踩背。”
他捉着暖手捂给胡澈玩过好几次踩背,暖手捂一听就明白了,往炕上一跳,勤勤恳恳地踩了起来。肥兔子的体重严重超标,用来踩背的力气倒是刚刚好。
胡澈中午从衙门回来一看,忍不住笑弯了腰。林淡已经在炕上睡着了,暖手捂踩得累极了,被胡澈抱到一边,立刻就蹬着腿躺平。
白天的炕烧得没有晚上那么热,胡澈摸了摸林淡的手脚,发现还暖烘烘的,放下心来。
林淡睡得很熟,对胡澈的气息又亲近,根本就不知道胡澈回来过。下午他倒是醒了醒,不过屋子里暗,略微推开窗看了看,外面也是一片昏黄,他还以为才开始天亮,见胡澈从外面进来,直觉说道:“早课完了啊?”
“睡糊涂了你,这都快晚膳了。”胡澈赶紧把门关好,“阿福说你一天都没起来,不饿吗?”
林淡还真没感觉到饿:“都这么晚了?”手脚还感觉有点酸软,想着反正都快晚膳了,他干脆就不想起来了,重新躺回被窝里,把脸往兔毛里一埋。
胡澈赶紧把他拉起来:“都躺了一天了,别睡了。乖乖自己穿衣服,我去把热水端进来。”
等林淡被胡澈戴上一顶斗笠带到余道长那儿,才知道所谓的快晚膳,其实不过是才刚过午时不久。
“这天怎么这样?”林淡皱了皱眉头,“每次起风都这样吗?”风几乎是横着贴着地吹过来,身板差一点身量轻一点的能吹得飞起来,斗笠上罩了一层纱,其实没什么用处,要不是胡澈拿手拉着,早就吹飞了。露在外面的两只手上,一小会儿就一层薄薄的灰,天看上去和大晚上没差了。
“不是。”胡澈否认,“我今天看了一下县志,只有大旱过后才这样。”
应道长点头:“没错。此次北地不仅大旱,还蝗灾。草木全都枯死,被吃干净,泥土被大风一吹全都给带起来了。”
林淡一愣。北地大旱的事情,他都已经快给忘记了。老实说,他这一路走过来,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大旱的样子。树是没看见几颗,草也都已经多半枯黄,却也没什么砂砾遍地土石龟裂的样子。
看出他的疑问,胡澈说道:“北凉没怎么旱。旱情没到这一块。”否则当初蔡国公府就不会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北地的官员们也不敢更加不能封锁消息。
林淡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小爹找我要草籽,种别的也难。”兔草再怎么改良,那也只是草,比起什么蔬菜粮食要顽强得多,长起来也快,也不用怎么打理。
“我看这城里最好也种点什么。贫道看,外面的风沙可没城里那么大。”应道长的脸色不好看。他今天本来想出去转转,看看小县城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昨天林淡做的那个羊肉饼可好吃,他倒是打开了胃口。结果就是从房门走到院门的那么点路,他整个人都已经成了个泥人。
余道长劝慰:“想种什么也得等明年开春了。这会儿能种什么下去?我看厨房收了许多萝卜白菜,黄豆也不少,不然发个豆芽吃?”
“啊!”林淡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沉默了片刻后,用一种飘忽的语气说道,“这会儿……也不是不能种东西啊。”
余道长知道他就是靠着冬天卖菜发家的,但是:“北凉县可没温汤。别处倒是有,可北地不比京城,大雪一下,不是在城里,出个门都难。”更别说把别处的货物运送过来了。
“咦?北地有温汤?在哪儿?”胡澈好奇了。他对这个一直有执念,总想着和林淡一起泡池子。
“在魏王封地。”虽然大皇子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那毕竟是亲生儿子,还是个没有时时刻刻想着把老子从皇位上弄下来的儿子。大皇子早些年被二皇子压制得死死的,不得不做出一番短视懦弱与世无争的态度来,但是在孝道方面却从来不落人后。
老皇帝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喜欢的。虽说封地在北地,条件却能说的上得天独厚。